“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怕啊?”宋糖有些高傲地撇了撇嘴,“是叔叔害怕。”
“叔叔?”程重安呆了几秒,“你说……宋清远?”
宋清远……会害怕打雷下雨?
“下雨,叔叔就头疼,”宋糖一板一眼地跟他解释,“要躺很久,还要吃药。”
程重安忍不住微微瞠目,感觉心口仿佛被轻轻撞了一下的疼。
“我要等叔叔回来,”宋糖低着头小声说,“现在糖糖可以照顾叔叔了。”
“糖糖,”程重安抿抿唇,温声哄慰道,“叔叔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先去睡觉,老师会等着叔叔回来,好好照顾他的,好吗?”
宋糖紧紧皱起小眉毛,“真的?”
程重安伸出手指:“拉钩?”
怀疑地看了他好一会,宋糖终于勉为其难地点一点头:“还要盖章。”
等把起夜的宋糖带回床上睡着,程重安就保持着清醒在屋里静静等待。
分针一大格一大格地走,窗外雨势渐急,却把程重安心底那簇纷乱的火越浇越旺。
快到十一点时,大门终于传来轻微的响动。
程重安竖起耳朵,听到宋清远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宋糖房门前逗留了片刻,最后才慢慢走向主卧。
一切都很正常,似乎没有任何不对劲,程重安的心才稍微放下一些,忽然听到隔壁“嘭”一声巨响,寂静的雨夜里,仿佛擂鼓鸣金一般。
他像踩了电门一样从椅子上蹦起来跑出去,什么规矩都忘了,门都没敲就冲进了宋清远的卧室。
眼前的一幕直接让他当场僵立住。
屋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暖黄的光线在宋清远光裸的上身刻出一层极浓的光影对照,将每一块薄薄肌肉都映照得十分漂亮,凹凸有致。
他已经简单冲过澡,下身简单套着一条宽松的家居裤,也是上好的绸料,裤线晕出一条令人炫目的柔滑光彩。
程重安傻眼地立在那里看着他,微微张着嘴巴,样子很傻。
宋清远只在他闯进来时分神看了他一眼,随后便自若地将失手拉脱的抽屉装回去,淡淡开口道:“出去。”
程重安终于勉强回神:“……你还好吧?”
宋清远微微蹙眉,转身背对着他将被子展开:“出去,我要睡觉了。”
“你是不是头痛?”程重安固执地问,“糖糖告诉我,一下雨你就会头疼。”
“重要吗?”宋清远的眉心拧出重重的川字,“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程重安沉默了几秒,轻轻地说:“对我来说很重要。你不舒服的话,我会担心。”
宋清远平静地听着,手忽然颤了一下,随后有些自嘲地微微扯了扯唇角:“谢谢,不必了。”
拒绝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再继续下去就太伤人了。宋清远疲倦得有些支持不住,刚准备再次开口赶人,程重安忽然大着胆子靠近一步,低声问他:“你可不可以……把左手摊开?”
灯光将他们的影子照在墙上,距离那么近那么近,恍惚间仿佛触手可及。
僵持许久,宋清远轻出一口气,终于将手中那只白色的小药瓶放在床头柜上,自己也坐到床边,声音带着沙哑的无力:“可以了吗?”
身体上的疼痛让思绪和话语都变得尖锐起来。
亲眼看着自己受重创到这种地步,精神敏感到厌恶雨天,无法坐船,听不了汽笛声,甚至导致轻度神经性偏头痛,严重时不得不依赖止痛药才能安稳入眠,程重安,看到这一切,让你感到更满意吗?
余光瞥到程重安拿起那只小药瓶仔细地看着,里面的小药片不断撞击出轻轻的声响。
“程重安,你看够了吗,”宋清远感到疼痛逐渐开始向眼睛蔓延,心里不免有些烦躁,“看够了就——”
出字才出半个音,额角忽然搭上几根纤细微凉的手指。
他惊愕地睁开眼,猝不及防看到程重安泛红的眼角。那目光如此熟悉,里面仿佛滚动着极其炙热的情感,要将他灼伤。
“躺下吧,”程重安咬了咬嘴唇,毫不犹豫地在床边跪下来,“不要吃这个药,我帮你按摩,会舒服很多的。”
该拒绝的。
那团剧烈的疼痛被几根手指缓缓揉散时,宋清远意识有些模糊地想着,身体却已经背叛他,缓缓倒向了柔软而温暖的床铺。
他们之间……真不该这样的。
窗外雨声兀自淅淅沥沥,宋清远实在太难受,呼吸浅浅地半睡半醒,甚至都没有发现程重安释放出了抚慰性的Omega信息素。
很淡的花香,但的确是记忆最深处的安稳,失而复得的伴侣气息让Alpha的腺体变得柔软而安适,陷入深深的睡眠之中。
很想吻他。
等宋清远的呼吸彻底变得悠长匀净,程重安才肯收回酸涩不已的手指,跪在床边贪心地注视着对方形状漂亮的薄薄嘴唇,挣扎了许久,靠近又远离,自己对自己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