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识你。」巩君延觉得好冷,忍不住打起哆嗦来,伯爵见状,脱下外套披在他肩上。
「穿上吧,你还不习惯自己的体温。」伯爵勾起一抹笑意,看着巩君延笨拙地使用自己僵硬的身体穿外套。
「我……我是怎么了?」巩君延这才注意到自己是坐在棺材里头,身上穿的是殓衣,「我死了吗?」
他一点也没有死过的感觉,除了身体僵硬沉重难以控制外,其余部分没有什么更动,啊,对了……他的心跳……
是停止的。那带给他生命与痛苦的心脏是停止跳动的,所以他是死了没错,但他还能呼吸,意识也算清楚,而且他也没有呈现灵体化,除却低上好几度的体温与对血的饥渴外,他堪称正常。
「这是怎么回事?」巩君延抬头仰望伯爵,「伯爵先生。」
伯爵心一拧,眉微皱,说服自己必须有耐心与恒心,眼前的巩君延并不完全,还不是他倾注所有爱的君延。
他凝视等候他回答的巩君延,微微一笑,「从现在起,你已经是我麾下的一员,君延,你必须跟我们离开。」
「什么意思?」巩君延扬眉,发现自己没有抗拒的意识,彷若同伯爵的话语没有任何违背常理之处。
「你已经变成吸血鬼了,君延。」伯爵伸手碰触巩君延的脸,微敛眼睫,俯首轻吻去他唇边残留干涸的血渍。
唇与唇的相抵触像电源开关,开启巩君延身体的正负极,贯通,巩君延推开伯爵,瞠大眼瞪着伯爵,为自己身体的反应感到莫名奇妙又恐怖异常。
「吸血鬼……」巩君延短路的脑袋无法思考这么诡异奇幻的问题,他别开视线,躲避伯爵的凝视,视界纳入了一直站在一旁的巩敬恒与奇特,「堂叔……」
太好了,终于有个人是他认识的了。
「君延。」巩敬恒以眼神询问奇特,后者点点头,他才上前,握住巩君延的手。
「堂叔,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的手好热……」巩君延发觉自己与巩敬恒之间的异常,看看因两人手交握而况下眼色的伯爵,再回头仰视巩敬恒,自堂叔的眼里探出某些东西,他一愣,「我……我真的变成吸血鬼了?」
巩敬恒没有回答,但垂下的头代替言语给了巩君延肯定的答案。
巩君延脑里开始闪过许多与吸血鬼相关的传说与电影,以往只觉有趣的题材,如今亲身印证,只有浇灌全身的寒意。
「为什么会这样?」巩君延无法接受自己变成吸血鬼。
以往他的身体差到每进医院报到一次就等于减寿一年,可是他还是活了下来,虽然身体像破铜烂铁,总要修复许久才挣得一年半载的安定,可最起码他知道自己是人。
「君延,你听我说……」巩敬恒想解释,但巩君延甩开他的手,吃力的爬出棺材,看清自己所处之地有一个未盖上的大石棺,整个屋子阴暗黑沉,他开始明白自己人在哪里——
巩家墓园。
他背靠上比自己体温还低的水泥墙,低头看着自己苍白的手,再抬头巡视伯爵、巩敬恒与另一位站在门口未曾开口的男子,额上冒出斗大的冷汗。
这里好冷,冷到像在太平间,他曾想过自己若有一天心脏病发就此死去,也许自己的尸身也会变得如此冰冷,然而他却从没想过他会有变成吸血鬼的一天。
「君延,这是既定的事实,你毋需抗拒。」也不能抗拒。
伯爵轻叹一声,巩君延本就对成为吸血鬼一事怀抱抗拒的心态,若非他死缠活缠,巩君延压根儿不会与他定下二十年之约,只不过之后命运的捉弄让巩君延魂飞魄散,伯爵好不容易找回他,说什么也不再重蹈覆辙。
「你没有问过我的意愿就私自将我变成吸血鬼,我有什么办法抗拒?」巩君延眼瞪伯爵,眸里闪跳着忿怒的火花,他的身体被病魔宰制了二十八年,他未曾习惯过,现在竟然要他接受自己变成吸血鬼的事实,那比登天还难!
「我不会向你道歉,只因我已经做了,你也变成吸血鬼了,现在你想死也死不成。」伯爵不想开口为自己的鲁莽道歉,但脑里随即闪过巩君延再次被封印之前说的话,于是改口。
一味的容让宠忍不是办法。
「你……」巩君延神情一凛,气愤难平的看着伯爵,怒火中烧,不可遏止的上前抬手想要掌掴伯爵。
伯爵不闪不避的看着巩君延,巩君延场高的手却迟迟挥不落,两人双眸相视,一平静无波,一气愤难当。
「君延……」巩敬恒还想说些什么,然而奇特来到他身边,朝他摇摇头。
「那是伯爵的事,你别插手。」
「可是君延他……」巩敬恒见巩君延饱受惊吓的模样,于心不忍。
奇特捉着他的肩,往门口退去,不让巩敬恒插手,他若加入战局,只会让情况更糟。
两人对峙良久,巩君延才放下手,膝盖不受控制的一软,身体往前倾倒,倒入伯爵及时敞开的臂弯。
一抹熟悉、怀念的气息传来,让巩君延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