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这位焦木大师数十年清修,乃是有道的高僧,我们素来敬佩。法华寺也是嘉兴府有名
的佛门善地,怎么会私藏良家妇女?”丘处机道:“天下之大,尽有欺世盗名之辈。”韩宝
驹怒道:“如此说来,道长是不信我们的话了?”丘处机道:“我宁可信自己的眼睛。”韩
宝驹道:“道长要待怎样?”他身子虽矮,但话声响亮,说来自有一股威猛之气。丘处机
道:“此事与七位本来无干,既然横加插手,必然自恃技艺过人。贫道不才,只好和七位见
个高下,若是不敌,听凭各位如何了断便了。”柯镇恶道:“道长既然一意如此,就请划下
道儿来罢。”丘处机微一沉吟,说道:“我和各位向无仇怨,久仰江南七怪也是英侠之士,
动刀动拳,不免伤了和气。这样罢。”大声叫道:“酒保,拿十四个大碗来!”
酒保本来躲在楼下,这时见楼上再无动静,听得叫唤,忙不叠的将大碗送上楼来。
丘处机命他把大碗都到缸中舀满了酒,在楼上排成两列,向江南七怪说道:“贫道和各
位斗斗酒量。各位共喝七碗,贫道一人喝七碗,喝到分出胜负为止。这法儿好不好?”韩宝
驹与张阿生等都是酒量极宏之人,首先说好。柯镇恶却道:“我们以七敌一,胜之不武,道
长还是另划道儿吧。”丘处机道:“你怎知一定能胜得了我?”
越女剑韩小莹虽是女子,生性却是十分豪爽,当下亢声说道:“好,先比了酒量再说。
这般小觑我们七兄弟的,小妹倒是第一次遇上。”说着端起一碗酒来,咕嘟咕嘟的便喝了下
去。她这碗酒喝得急了,顷刻之间,雪白的脸颊上,泛上了桃红。丘处机道:“韩姑娘真是
女中丈夫。大家请罢!”七怪中其余六人各自举碗喝了。丘处机碗到酒干,顷刻间连尽七
碗,每一碗酒都只咕的一声,便自口入肚,在咽喉间竟然不稍停留。酒保兴高采烈,大声叫
好,忙又装满了十四碗。八人又都喝了。喝到第三个十四碗时,韩小莹毕竟量窄,喝得半
碗,右手微微发颤。张阿生接过她手中半碗酒来,道:“七妹,我代你喝了。”韩小莹道:
“道长,这可不可以?”丘处机道:“行,谁喝都是一样。”再喝一轮,全金发也败了下
去。七怪见丘处机连喝二十八碗酒,竟是面不改色,神态自若,尽皆骇然。完颜洪烈在一旁
瞧着,更是挢舌不下,心想:“最好这老道醉得昏天黑地,那江南七怪乘机便将他杀了。”
全金发心想己方还剩下五人,然而五人个个酒量兼人,每人再喝三四碗酒还可支持,难道对
方的肚子里还装得下二十多碗酒?就算他酒量当真无底,肚量却总有限,料想胜算在握,正
自高兴,无意中在楼板上一瞥,只见丘处机双足之旁湿了好大一滩,不觉一惊,在朱聪耳边
道:“二哥,你瞧这道士的脚。”朱聪一看,低声道:“不好,他是用内功把酒从脚上逼了
出来。”全金发低声道:“不错,想不到他内功这等厉害,那怎么办?”朱聪寻思:“他既
有这门功夫,便再喝一百碗也不打紧。预得另想计较。”退后一步,突然从先前踹破的楼板
洞中摔了下去,只听他大叫:“醉了,醉了!”又从洞中跃上。又喝了一巡酒,丘处机足旁
全是水渍,犹如有一道清泉从楼板上汩汩流出。这时南希仁、韩宝驹等也都瞧见了,见他内
功如此精深,都是暗自钦服。
韩宝驹把酒碗往桌上一放,便欲认输。朱聪向他使个眼色,对丘处机道:“道长内功出
神入化。我们佩服之极。不过我们五个拚你一个,总似乎不大公平。”丘处机一怔,道:
“朱二哥瞧着该怎么办?”朱聪笑道:“还是让兄弟一对一的跟道长较量下去吧。”此言一
出,众人都觉奇怪,眼见五人与他斗酒都已处于必败之地,怎么他反而要独自抵挡?但六怪
都知这位兄弟虽然言语滑稽,却是满肚子的诡计,行事往往高深莫测,他既这么说,必是另
有诈道,当下都不作声。
丘处机呵呵笑道:“江南七侠真是要强得紧。这样吧,朱二哥陪着我喝干了缸中之酒,
只要不分胜败,贫道就算输了,好不好?”这时铜缸中还剩下小半缸酒,无虑数十大碗,只
怕要庙里两个弥勒佛的大肚子,才分装得下。但朱聪毫不在意,笑道:“兄弟酒量虽然不
行,但当年南游,却也曾胜过几样厉害家伙,干啊!”他右手挥舞破扇,左手大袖飘扬,一
面说,一面喝酒。丘处机跟着他一碗一碗的喝下去,问道:“甚么厉害家伙?”朱聪道:
“兄弟有一次到天竺国,天竺王子拉了一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