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滕玉在长廊上极目远眺。百年楚宫,高大宏伟,雕栏画栋,是偏隅东南的吴国所不能比拟的。即便她在位之时,吴宫的规模,也不及楚宫的十分之一。
然而那城下的百年繁华,却已化作一片废墟。
伍子胥挖开了楚王陵,将熊弃疾的尸骨拖出来鞭打了三百下,打得骸骨飞散,甚至找不到几块骨头装回棺材。她知道这一天必是要来的。
但那之后,他又离开了。一切仿佛回到过去。就像在楚王死后,他许多次避开她一样;就像在侧殿中,他两次违抗她一样。他是随着姬光走的。姬光,永远都是姬光,吴王阖闾。他看着她的父亲,那双本已熄灭的异色眼瞳又明亮起来,像他的整个魂魄都为他发光一样。他呼应着她父亲的召唤。
她想她终究是明白了。他不是他,但她是爱他的,同时爱着他们两个。但他也是他,可他们都不属于她。他们永远都首先属于阖闾,属于吴王,属于姬光。
后来子胥独自回来,执起她的手,想同她说什么,最后又放下,一语不发地回去了侧殿。
她已经疲惫了。
“长青。”
姬滕玉吓了一跳。
姬光。在这个世界中,是也不是的她的父亲,无声地走到她身边。
当她终于看见他,在臣下的位置面对他,与他朝夕相处,为他浴血奋战时,她终于明白了伍相国为何对先王阖闾念念不忘。姬光是一张巨大的网,一个温柔的深渊,一个璀璨的愿景,令沐浴在光辉之下的人无法自拔。那双深沉的琥珀色的眼睛看着她时,流光辗转。
“你随我来。”他对她说,向她伸出手。
她震惊,但又不是那么惊讶。冥冥之中,她知道这一天会来的。她知道自己会做出何种决定。
那只手,宽大的,苍白的,骨节分明的手。此刻,漫长的长廊上只有他们两人。城下是一望无际的废墟,空中是烈火一般的云霞。她的父亲看着她,等待着,那双眼睛被晚霞映照着,眼中是陆离斑斓的光。
便是如此,她想。
于这交错纷乱的世界来说,“正确”又意味着什么。
她伸出手去。
姬光觉得有些好笑。
长青,她的表情有一种决然,像是要去赴死一样,她将他的手握得很紧。他想若她把这当做对伍子胥证明些什么,或对她自己证明些什么,他倒是不在意。她与子胥,二人虽年轻,但也早已成人了。他俩的事情,得他俩慢慢想清楚。
正寝有一张巨大的床,她看到床帷的时候屏息了一下,不知是终于意识到此行的目的,还是单纯惊讶于楚人的奢华。
他停下脚步。她没有放开他的手。
他回过身,低声对她说:“长青。”
他知道这样一种声音对人的作用。低沉的,用胸腔震颤的声音。她看着他,瞳孔放大,她的眼中燃起某种激烈的火光。他低下头去,她只是停顿了一瞬,柔软的唇便迎了上来。
她的肩背是僵硬的,她的身体还在颤抖。但当他捧住她的脸,拢住她的腰,将她拉向自己;当他的舌卷入她口中,引着她慢慢与他纠缠,那细微的震颤逐渐消失了。他们的气息交融,她的呼吸急促而炽热。他的手伸向她的大带,被她抓住。他愣了一下,却感到她自己的手扣上玉扣。灵巧手指拨弄几下,大带顺着衣襟滑下,玎珰一声。
年轻人,喜欢在系结上玩一些复杂的花样。
她的衣襟松开,他伸手进她的衽中,触碰温暖的肌肤。
柔软而坚韧,肌肉和疤痕的纹理起伏,精致而细腻,如同最上等的锦缎。
也只有这时,当他的手抚过她的腹,她的肋,她的腰窝,她的脊背,肌肤贴合地感受她的温暖的时候,他意识到,这是他多少年来始终渴望的一刻。她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他将那呻吟含入口中。他得到了,便不会再放她走。
他揽着她后退,直至他跌坐床沿,她跨坐他的腿上。他将她的衣袍一件件从肩头拨下,她红着脸,气息凌乱。直至裹胸散开,一对尤物跃然面前,他想也不想吮了上去,小巧的乳首在他舌尖变硬。他握着一另只胸乳,揉弄抚爱,软肉溢出指间。她低声唤他“大王”,双手攀住他的肩头。
这样的称呼有些生分了。他?着她的背,一边解着自己的衣带,一边不着边际地想。
公孙长青,不谙人事。
想来倒也并不意外,这两个年轻人总能给他带来乐趣。他俩在他殿前纠缠了许多年,到头来依然是这么一副青涩模样。
姬光是不吝于教年轻人一些什么的。他教她如何打开双腿,如何在男人取悦她的时候扶着男人的头。她喘息着,薄红漫上她的肩膀,发缕贴在她的乳房上。她的身上有一些显而易见的淤青,锁骨下,胯骨上,他想有机会的话也必须教教伍子胥。取悦女人,那年轻人显然还不够内行。
丰腴的大腿架在肩上,肌肉紧实而富有弹性。他埋首其间,她的气息包绕他。她身上有铁与剑的味道,还有一些其他气息,微妙而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