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通电话后,婷婷看她的眼神总是很怪异,说不上哪里出了问题,只是每当她忙着其它事情,没有留意婷婷,抬头一瞥时,总会发现一旁的婷婷在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她。
像是探究,又像是羡慕。
羡慕什么?她不明白,甚至有时候诡异地觉得婷婷眼底还夹杂了几分莫名其妙的嫉恨。
她变了。
尽管她极力掩饰,但她还是敏锐地察觉了婷婷的变化。
两人的关系第一次有了间隙,她不再把内心的想法一一告知婷婷。
距离那次电话骚扰过去已经有一个月,情书没有再出现,骚扰电话也没再响起,仿佛那些日子发生的事只是一场梦境,她生活恢复了,渐渐地,她试图把那些天发生的事抛诸脑后,把全副心神放在学习上,因为距离高考不足半个月了。
她告诉自己,要考上心仪的大学,不能被那个疯子影响心情。她发奋学习,废寝忘餐。
而出现异变的那天,是一个阴沉的晚上,那天乌云笼罩天空,整片天空灰沉沉的,仿佛要把这座城市吞噬掉。
自从出了那天的事,她不敢在学校停留多时,每每一放学便偕同婷婷回家,然而那天婷婷的班级拖堂了,她在门口等了好久,眼看天就要黑了,害怕天黑的她把心一横,独自一人离开了学校,离开学校时,她特意给婷婷发了短信,告知她已经回家了,让她不要担心。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时,她被人拦住了,一个额头有着淤青的少年,他头发凌乱,半边脸颊红肿,嘴唇破裂,唇角有血丝溢出,他是狼狈的,但矛盾的是,他同时又是亮眼的存在。
因为,他是一个好看的少年。
他站在她对面,用布满了血红丝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她,他眼睛里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诉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最终选择了沉默。
她傻乎乎地回视对方,眼神中的怯意明显。
对方没有对她做出任何失礼的行为,两人对视了几秒后,她垂下头想跑,但对方先一步挡在她面前,阻止了她离开。
她怯生生地表示要对方让路,对方摇头。
她不解,不明白这个少年是怎么一回事,双方明明互不认识,为何他要找自己的茬。
少年只是固执地望着她,仿佛她是稀世珍宝,少看一眼都是损失。
当时的她害怕地紧紧攥着自己的裤子,娇小的身躯不住地哆嗦着,她想找人求救,可大概是即将要下雨的缘故吧,许多路过的人只是匆匆瞥了眼两人,便离开了。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大概一分钟左右,那个少年似乎忍不住,终于开口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仿佛许久没有喝过水,他的声音沙哑得就像锯子锯木时发出的低沉声响,有点刺耳,但莫名的有股令人心酸的感觉。
她摇头。
对方怔怔地望着她,似是哀伤,又似是不可置信。
她觉得这是个机会,飞也似地从一侧蹿了过去,拼了命地跑了10多米后,回头一看,那个奇怪的少年还杵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成了一块人形石头。
真是怪人一个。
抱着这个念头,她没有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20多分钟后,她回了家。
家里静悄悄的,开了灯,她第一时间进了浴室,给自己洗了个澡。
洗完没多久,门外响起叮咚的声响,穿着睡衣的她心神一颤,带着几分惧意,看向猫眼,是婷婷。
紧绷的心顿时放松了。
她开了门,婷婷看到她,嘴唇一抿,不悦地责怪她独自一人回家,她没有反驳,淡笑着解释自己是害怕天黑,所以才独自一人回了家。
婷婷不再说话,两人打电话向餐馆点了餐,吃完饭后两人再次沉迷于试题中,大约晚上10点多左右,电话响了,她打着草稿的手一顿,婷婷发现了她的异常,表示由她来接电话。
此起彼伏的电话声吵得她心头一阵烦闷,直至客厅的婷婷接了电话,那该死的声音才消失,但她悬着的心尚未回到原处,隔着墙壁模糊间听到婷婷说了几句含糊不清的话,接着没多久,婷婷放下电话回来了。
她紧张地坐在椅子上仰头望着婷婷,用眼神询问婷婷来电者是何人。
婷婷垂下眼帘,过了好一会才道:“是他。”
她吓得身躯一缩。
“阿馨,我刚才骂了对方几句,让他不要再打电话给你了。”
“他听吗?”若是肯听,怎会厚颜无耻纠缠她到现在。
婷婷蹲下身子,“他方才在电话里对我说,若你亲自对他说,让他不要再来骚扰你,他便听话。”
她眼里的光骤起,“真的?”
婷婷点头,“但你不能用这种怯懦的态度对他,面对这种疯子,你就要狠狠拒绝他,唾弃他,大声怒骂他恶心,甚至……”
“甚至?”
“让他去死。”
“什么?!”她大惊。
“阿馨,想想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