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哆嗦地覆在话筒上,她不安地转动着眼珠,“真的要这么说吗?”让人去死是不是太恶毒了?
婷婷神色一凛,“你忘了他是怎样欺负你的吗?”
握住话筒的五指一紧,她没忘记,那个疯子的行为,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迷茫的眼神瞬间变得坚定起来,她拎起话筒,“喂。”
“亲爱的,你终于接电话了。”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等了她颇久,她一出声便迫不及待开口了,他的声音里有着藏不住的喜悦,她甚至能听到他说完话后爽朗的笑声。
“你、你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
鼓足勇气向对方说出自己的想法,但因对对方的恐惧始终无法根除,哪怕给了再多的心理准备,怯意还是在一字一句中泄露了出来。
婷婷用不争气的眼神瞪着她,嘴巴一张一合无声地向她做出冷酷的嘴型。
她惶恐不安地望了望婷婷,又垂眸看了看手中的话筒。
“亲爱的,为什么不能打电话给你?我们不是约好要私奔了吗?”
纳闷的男声投过话筒传入她耳朵,心里的无名火骤起,“我才没有跟你约好私奔,你这个神经病。”
愤怒使她褪去了胆怯,她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激烈情绪反驳对方的话。
电话那头的疯子沉默了,过了几秒,她听到粗重的喘息声,她顿时有点慌,下意识想挂掉电话,但婷婷捉住了她的手,不赞同地对她摇摇头,“你还没骂他。”
她握着话筒的手一顿。
“我不是神经病,我不是神经病,我不是神经病……”
他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仿佛陷入了魔怔,把现实与虚幻混淆在一起,听得她寒毛直竖。
突然,他停下低喃,痴痴一笑,这一笑,不禁让握着话筒的她头皮发麻。
“亲爱的,我收拾好行李,买好票了,今晚11点的火车,我们不见不散。”他欢快地哼起了歌。
歌调有些熟悉,不过哼了没几句,便再次停了下来。
“亲爱的,只要能够跟你在一起,不生孩子也没关系,我们远走高飞吧。”
他的思维非常跳跃,基本属于上句接不到下句那种。
她的怒火值攒到了一定的点,“够了,你这个变态、疯子,不要再纠缠我了,为什么要对我做这么恶心的事?为什么要缠上我?我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才会遇到你这个神经病?!”
她咆哮着发泄连日来的委屈。
电话那头的人再次陷入沉默,这次的沉默b上一次要长得多,若不是呼吸声还在,她还以为他挂了电话。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死寂的空间里,倏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她银牙一咬,用无比冷硬的声音回道:“对,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到恨不得你去死。”
滴答,好像有水掉落在地,她一惊,接着便听到对方出奇冷静地问,“若是我死了,你会不会不再讨厌我。”
沉寂了三秒,她听到自己说:“对。”
“……好。”
电话挂断,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样?”婷婷双眸亮晶晶地询问她。
她默了默,“他说好。”
“好是指以后不会再纠缠你?”
不会再纠缠她,应该……是吧,他再傻也不至于把她一时的气话当真,真的跑去自杀吧。
尽管她一直这么安抚自己,但内心的不安还是如乌云般笼罩着她。
那件事过后的第七天,爸妈突然回来了,毫无预警,连一个电话通知都没有,他们是匆匆赶回来的,当时脸色非常差,刚回到家没多久,夫妻俩又急忙驱车离开。
第二天回来时,一脸憔悴,妈妈的眼睛红肿得有些吓人。
她再三询问爸妈发生了什么事,夫妻俩只是一个劲摇头,不断对她说,没事,让她安心高考。
可是某天晚上三更半夜,她尿急惊醒,听到妈妈在她床边低低哭泣。
不住地说什么对不起,她懵了,睁开眼,问妈妈怎么了?妈妈强颜欢笑对她说,工作上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问题,让她不要担心,安心备考即可。
她问不出什么,只好放弃探究。
奇怪的是,爸妈那天回来后,直到她高考结束,都没有再出过差,放假那段时间妈妈管她管得特别严,别说参加毕业旅游了,就连离开家一步,夫妻俩都要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紧张得仿佛她随时会被人贩子拐走似的。
这种情形直到她真正上了大学才有所好转,与此同时,高考结束没多久,她与婷婷的联系突然中断了,她发给她的信息,统统石沉大海,她有去过她家找她,但邻居说他们家旅游去了。她之后又跑去找她班里的同学,同学都说不知道。
辗转找了好几遍,还是一无所获,妈妈劝她放弃,爸爸则表示以后不要再提起婷婷这个人。
她敏锐地感觉到爸妈似乎对婷婷的态度产生了转变,每次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