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不能把每一个入阁的弟子都记得清清楚楚,但,这么小的弟子丑阁是不会收的。尤其一些禁术不会教授一些年龄较小心智不够稳重的弟子。介泽料到后恒打算拿刀,抢先一步把刀收起来:我来吧。
没等后恒反应过到底怎么个来法时,介泽从容地牵过他的手,自指根处开始慢慢地为他活血,丑阁的确有一部分禁术流传到了民间,如果遇到心术不正之徒时,将军也不必顾念,尽管除害就行。
丑阁中人大多还是信得过的,少见穷凶极恶之人,弟子们一时受世俗蒙蔽难免做一些贪财损德的事情,要是及时加以引导阿泽这是做什么?后恒略微皱了皱眉,指尖蜷起。
介泽为他抚平手指,俯身把指尖屯留的淤血吸取出来,淤血要是长时间留在体内容易留下遗病,下次不能以身试毒了,不然就让医官给你煎几副药来,不喝也得喝。
介泽的语气和多年前在明城时如出一辙,该放狠话装凶时一点也不含糊。
血还沾在介泽唇/间,殷/红夺目,灯盏下介泽的眼中倒映着暖烛,气氛陡然变得氤氲旖/旎。就像是寒夜里找到了暖炉,让人心生向往,不自觉的靠近
心猿跑了,意马拴不住了,后恒呼吸一紧,反客为主地扣住介泽的腕骨。
启禀将军,周司马情况危急,求见将军最后一面,说有要事禀报。二狗得令,一刻也没有耽搁,急匆匆地回帐禀报。一进帐就看到帐内二人白日掌灯眉目传情~
再好的气氛也被这一句话破坏了,后恒一下子没了兴致,不舍地慢慢收回不安分的手,有些烦躁地抓回心猿和意马这两个畜生关起来,扭头应了一声知道了,退下吧。
二狗长期的好奇心一下子被这极具冲击力的一幕按死在地上搓成齑粉,他悄悄地瞥了一眼后恒的面色,连忙滚了出去。
介泽略带安抚地刮了后恒的手背,朝他温和地笑了笑:别磨蹭了,快去吧,我就不去碍眼了。
周次中的同样的毒,应当没有大碍。好在最近的后恒逢喜事格外好说话,也就没有追究这危言耸听的上报。他认认真真打量着介泽,口头不忘应下:好,我去看看他。
介泽吹了灯把刀收好,顺便叮嘱一句:对了,将军,若是军医们拿这病没办法,可以叫毒丫头来帮忙。
后恒刚刚按捺下的粘人劲又蹿了出来,他步子一顿,掉头回来把介泽拐走:此病难缠,小丫头不一定能处理好,你也随我去看看。
被迫前去碍眼的介泽:
在军中最大的医官就是黄开鸿了,除了打仗时人手不够前去救助伤员外,黄军医一般不出动。可一旦出手便是接管集体中毒不省人事司马受伤半身不遂之类的大事。
黄老医官拿小刀为周次放了不少血,还是没有办法将最后的淤血放出,他如丧考妣般拉着脸,鼻翼两侧的法令纹不比田垄间的深壕浅多少。
不必为我费心了,天若不留我,强求也没用。周司马摆摆还能活动的左手示意不用再折腾了,大将军呢,有些话得交代了我才敢放心撒手。
黄开鸿抄起银针为周次麻痹的身子活血,说道:周司马,误碰泽株花不是什么难解的病,只是老夫尚未找到排淤血的好法子,加之司马大人的情势比较严重,且耽搁时间过长,恐怕
周次抬起左手让手下人扶着半躺好,叹了口气道:无妨,你说说最坏的情况。
黄开鸿如实道:右臂不能使力,右手不可提重物,右腿无法行进。
周次自嘲地冷笑一句:那还不如死了。
此时谈生论死是否有些太早了?周子怎不得再为我军打几十年仗?后恒同介泽赶来,对着黄开鸿问道:周子伤情如何?是否找到了医治的办法?
黄开鸿宠辱不惊收起银针,回道:淤血滞留时间过长,不能通过外力排出,导致半身麻痹。
后恒观察到周次尚能活动的左手,试探地问了声:下/半/身无知觉,周子你是如何弄成这个样子的?
众人风寒受凉似得咳嗽起来,周子有些尴尬地回应:右半臂摘了毒花,导致右半身麻木,恐怕从此以后我便成了后家军的累赘。
后恒朝手下递了个眼色,随行的手下识相地去请了毒丫头。
介泽本就碍周司马的眼,这次来探望并不打算让周次注意到,他尽量低调地躲在黄开鸿带来的一堆医官里,一个人玩起了掩耳盗铃。
昭朏军师,老夫有一事想请教一下,周司马这种情况是否可以冒险以毒攻毒,即拿另一种毒性相似的毒物逼出泽株花残留住的毒素。黄开鸿仿佛窥得了天机,难以抑制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介泽以众医官为掩,适时地点到为止:方法可行,但这同样的毒物不好寻找,即使找到也得万分小心地斟酌用量。
黄开鸿再次锁上了川字纹,不说话了。
周次单手使力把自己撑起来,后恒上前帮扶着他,发现他打算起来找什么东西,周子,要找什么可以派人去,你现在不便走动。
周次以目示意兵士,一位小兵跑去取来一卷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