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中午,顾念东和韩飞早一步下楼取外卖,两人少有的独处。他假装不经意地凑到正在修改人物立绘的安槐身后,用很不在意的口气问:“老安啊,…咱俩最近是不是找个机会坐下来聊聊天?我都好久没和你单独吃过饭了。”
醉心于工作的安槐目不转睛地盯着数码板,他的beats耳机音量开到最大,严丝合缝地罩着他的侧脸,将程英的提议一字不落地挡在了耳外。
但程英却以为,安槐已经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他鼻子发酸,失神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那个失落的夜晚,程英在酒吧里痛饮,醉到拉着酒保的手失声痛哭,哭到昏天黑地,在厕所的水池前几乎把胃里的酸水全部呕出来,然后虚脱的他就在吧台睡着了,醒来时,安槐正顶着黑眼圈夜驾于回家的马路上。
程英硬撑着从车后座上坐起,于后视镜一看到安槐漩涡般的忧容,他就不能收的住心里的悲伤,在车子行驶发出的呼呼声里对着安槐声泪俱下。
“安槐,我是不是特别让你讨厌…?”
车子减速后停在路边。安槐从驾驶座上下来钻进后座,他擦去程英眼角的热泪,抱着他,把他混沌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腿上,用手掌安抚他挂满泪水的脸。
“安槐…”程英紧紧抓着安槐的手拉到自己下巴上,“我,我心里堵得难受,你能不能别烦我…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给你添麻烦了,你不要不理我,除了你,还有谁愿意搭理我这个神经病…”
安槐不知该如何安抚难过的程英,他把程英的脸摆正,俯下身不停亲他的额头,没过多久,也难过地涌出了眼泪。只有在这时,他敢这么做,把他每日想对程英做的事做出来。
“英哥哥。我怎么会不理你…我喜欢你,你什么时候在乎在乎我呢,我爱你爱得太累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程英将昨晚醉酒后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接过安槐送来的醒酒汤时,他只是客气地说了句“谢谢你老安,昨晚又麻烦你接我了。”
而安槐的心早已冷透,只字不提昨晚车里的事,接过空杯子,面无表情地离开,继续二人各自的生活。
提了,又能怎样?他程英无非讲一句“喝醉了谁不是满嘴跑火车?”,一笔带过。他不会负责,四年来,安槐没有见程英对他口中的任何一个露水情人负责过。
那么对着自己自然也是这样的。更何况,自己还是和程英朝夕相处的室友,他更不会在乎自己,就像活人不会在乎自己有没有呼吸,天上是否挂着颗太阳。也许某一天,自己从这房子里消失了,程英都是无所谓的,因为房子里的气味也不会变,他从来分不清什么是槐花,什么是桂花。
安槐觉得,此生最大的错误就是爱上了程英,爱上了一个不回家的人,爱上了一个在情场上善于逢场作戏的人,爱上了一个锦阵花营之中的风月子弟。他之所以在大四时和女友分手,正是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对于程英的感情已经失控了。
可程英根本不是周瑜。他有周瑜的雄姿英发,却没有周瑜的用情专一。而安槐,想做周瑜也没这个机会。安槐想,两个男性alpha怎么走到一起呢?更何况,他和程英相比,一个是田野里的泥土,一个是夜空中的星星,他配不上程英。
他隐忍三四年的情思,在程英酒醉乱性之际,全部幻化为无望的爱和怨恨,和欲望矛盾地嘶吼着。
程英的眼泪沾湿了他的胸口,他抬手抚摸着哭泣之人颤动的后脑勺,悠悠吐出他最后的真心:“程英,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可你,也从来没有在意过我。”
他猛然用力,翻身把程英压到身下。程英双唇微颤,潮红爬上眼角,努力了几次仍是没能将那三个字说出口,只是与他轻碰了下唇,低声引诱。
“今晚,你是我的。别推开我。”
安槐跨坐在程英的小腹以上,用柔软的臀部前后摩拭着,程英的那一根比想象中硬得快得多。安槐脑里闪过一个念想,不是都说男人喝醉了酒硬不起来吗?
看来这情况也是因人而异。
下身厮磨着,上身缓缓解开了睡衣的扣子,露出没什么肌肉的躯干。
“总得是你cao我吧。我虽说是alpha,倒还从来没cao过别人,有次我做梦,梦到我…你压在我身上,好不顾情面地狠狠干我,我哭我喊,你都不做声,也不收力。程英,你一会儿会这样吗?…你要是这样也没关系,我不会怪你的…”
安槐先跪立着,把自己的裤子脱到膝盖窝,又解开程英的皮带和拉链,将他的一柱擎天拿在手里,对准了身下的小眼,就要坐上去。
“等等,安槐。”程英微微撑起上半身,看着二人即将交合的晦暗处,“不做润滑,你会疼的。”
“…还是你有经验,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舒服?”
这话的后半句透着纯粹的发问,就好像大学时,安槐向程英请教《三国志》的译文问题,这说明在安槐的潜意识里,他把程英放在需要被伺候,被关照的高度上。
程英心里,一下子就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