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和尚又怎么样,中了我的毒,大罗金仙也保不了你的童子身。”
元清闻声捏碎了鬼核,玉润红颜霎时塌成一捧细灰。
艳鬼已除,王家人过几天就能醒来,元清拿了酬金回家,一路上毒便顺着血脉,游走到四肢百骸,他身体烫得吓人,吊死鬼怕他发狂,躲得远远的。
冲动从肺腑涌到脑子里,一口口地啃咬,元清觉得自己又痒又痛,冷水没顶也无济于事。
他好想陶蓁。
吊死鬼怯怯开口,“你都还俗了,还坚持什么?快去找个女人。”不然他有鬼身威胁。
是呀,他早不是和尚了,头发已然长到后背,遮住戒疤。他心有杂念,野火烧身,也想尝尝刀口舔蜜的滋味。
元清去找了陶蓁,带着满身的水汽。眼睛像是柔波里的月亮,波光粼粼,摇摇晃晃。
“蓁蓁,我中毒了,你帮帮我。”他说。
已经人事的陶蓁,自然知道怎么帮,但她嫁做人妇,如今夫君未过周年,她过不去心里的槛。
“元清,你去找别人吧,我不能帮你。”
“蓁蓁,我不懂,朋友之间不能,还有谁能?”元清扯着她的袖子道。
在陶蓁看来,元清是个未经世事的和尚,如今还俗也是为了历练自己的佛心。他单纯善良,又和她一同长大,是她拒绝不了的人。
罢了,佛门中人什么都不懂,就帮他一次。
她偏过脸去,伸手覆上元清,低语道:“只有这一次,下不为例。”
元清第一回尝到红尘里扑面而来的快乐,热烈而绵长,但又抓不住留不下,让他目眩神迷。
那日之后,元清三不五时地来。陶蓁的公婆去塞北做生意,家里就剩下她一个人,元清时常陪她说话,她很开心,像是回到了以前,天永远是蓝的,而人也永远留在原地,一回头就能看见。
许逢知要过周年了,陶蓁上街去采买,正碰上一个游方道士,他捏着陶蓁腰间的平安符不撒手,不顾她的阻挠拆开布料,取出里面的符咒还有生辰八字。
他拆的是许逢知的那枚,陶蓁出门时总要戴在身上,就像丈夫一直陪着她。
道士说:“这是短命咒,中咒之人百病缠身,活不过一年。”他捻捻胡子问,“这咒世上没几个人知道,谁给你的?好歹毒的心思。”
陶蓁有些恍惚,险些没站稳,她一把抓起符咒,跌跌撞撞地去了元清家。
元清正在给树浇水,走时他砍下寺里李子树的一根枝杈,不过两年,它就长势喜人,明年就能结果子。
陶蓁脸色发白,“为什么?元清,你为什么害他?”
“你知道了?”元清瞥一眼她手里的东西,坦然道:“蓁蓁,我嫉妒他。”
“我嫉妒你喜欢他,和他成婚,日后还要生儿育女,相濡以沫。”
“这些,我也想要。”他定定看着陶蓁,目光炙热。
“可你是个和尚,和尚怎么能成婚生子?”
“所以我不做和尚了。”他握着陶蓁的双手,把脸搁在上面,满足地说:“我做你的人好不好?”
哪怕不能名正言顺,他也心甘情愿。
陶蓁奋力挣开双手,惊恐地看他,性情温和的元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疯了?”她终是无法接受,问道:“是不是有人逼你?”
“没有。”
多年好友害死自己的丈夫,陶蓁不知该如何面对,失魂落魄地要出门,就听见元清说:“我能看见鬼。”
“什么?”陶蓁茫然回头。
“从小我就能看见鬼,这个院子里,还有难觉寺,到处都是,他们每日每夜都在折磨我。”
陶蓁环顾四周,心里发毛,她信元清,害人都能果断承认,嘴里应该没有假话。
“别怕,他们不会伤害你。”元清轻笑,“我害死了许逢知,你打算怎么办?”
“送你去见官。”陶蓁笃定道。
“许逢知是病死的,没有证据证明是我杀的。”
伸出手,她看着符咒,“这就是证据。”
“短命咒虚无缥缈,没有人会信的。”
“我有人证。”
“我也可以收买人证,说这是平安咒。”
陶蓁被他的话堵得气血翻涌,再也忍不住,扬起手来狠狠扇他一个耳光。
“你简直不可理喻。”
元清唇角被打出血来,但他却笑了,笑得泪眼婆娑,“蓁蓁,我是不是很可怜?”
“你可怜又可恨!”她咬牙切齿道。
“所以不要放过我,你也可以折磨我,每天都可以。”
元清给陶蓁备好了器具,整齐地摆在桌上,他脸颊浮上病态的红,“蓁蓁喜欢哪一种?”
他流连在陶蓁的耳侧,嗅着她的味道,低语说:“也可以每种都用。”
吊死鬼缩在院子的角落,他恨自己的耳朵太灵敏,鞭子抽打皮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