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听他们二人谜语一般的对话,自是不懂,但李咸池却听得心惊肉跳——这两家伙是真不怕暴露!
护院们跟在佘垚身后,既不知是否该上前,也不敢撤退。佘垚低吼了两句“滚”,他们依旧和郎葛一路,拦在他去路上。
这会儿,主母业已收到曾二少犯浑的消息,拖着五六个下人,浩浩荡荡地赶来:
“把二少爷抓住!”
“奶奶!”佘垚见力士们上前擒住自己胳膊,慌忙挣脱:“你不能让他们带他走!”
“混账!”主母脸色铁青,扶着虎头杖,一指李咸池:“你就这般宠信这妖孽?”
佘垚瞪着郎葛,忽而一用力,竟弹开了那几个力士的束缚,大抵是曾家人都没想到,平日里斯斯文文的二少爷居然力气这般大。
李咸池却清楚,佘垚到底属妖族,若真要拼起命来,区区人类怎么可能对抗。
佘垚冲上去,一把揪住郎葛衣领,两人身量有所差别,但身高却相仿,互相盯着,眼中皆闪过凛冽的杀意。
“少爷!少爷!”护院们忙把他抓住,往回拖拽。
郎葛没说话,沉默地注视着他。
“抱歉,让二位看笑话了。”主母见佘垚被拉远才回过头来看着郎葛郎棣。她整理了下表情,若非李咸池刚才亲眼所见她失态行径,到还真要以为她内心毫无波澜:“敢问二位,要寻我家下人,可是因为在他身上发现了什么?”
这话可不算客气,一下就把府上闹鬼的事推到了他头上,李咸池也知晓,拜佘垚所赐,曾家人对自己可谓怨怼颇深。李咸池摸了摸鼻尖,一时感慨万千。
郎棣道:“的确,这闹鬼之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不仅是主母,这下在场人除了郎家两兄弟,表情皆是一肃。顷刻间,李咸池便觉那些目光如刀,纷纷往自己身上扎来。
“但他并不知晓此事。”郎棣又道:“您且安心,我与我兄长会好好处理他的。”
主母冷冷地瞥了一眼李咸池:“若是需要将他沉湖,我们曾家也愿为降伏鬼怪出一份力。”
李咸池微哂,心说我招谁惹谁了。
“没有这个必要。”郎葛蹙眉,语气有些冷:“将他交给我们,我们会好好处理的。”
李咸池见众人也看向自己,遂一摸唇:“我自愿服从安排。”
“李咸池!”
佘垚根本没被拉远,不知又什么时候跑了回来。
听他叫这个名字,在场人皆是一愣。
“他不能走!”
他信步走至李咸池身边,握住他手腕,对主母道:“他是就李咸池,他没有死。他是叔叔要明媒正娶的妾。”
此话既出,全场默然。
知晓真相的李咸池是目瞪口呆般惊愕,郎葛没什么表情,郎棣则翻了个白眼。剩下人面面相觑,也不懂自家二少是犯了什么病。
主母沉着脸:“他果然是个邪祟,把你迷得净说些浑话。”
李咸池默默讪笑,第一次觉得,被曾家人怀疑成狐狸精也挺好的。
佘垚咬着牙,盯着李咸池委屈道:“我没有撒谎……”
李咸池别开头,一时不愿直视他的眼睛。佘垚看他如此,目光暗下来,眼底浓雾翻涌。
“放肆!”
啪一声,清脆的响音回荡在院中。佘垚头侧向一边,面颊上浮现出一道鲜红的掌印。
就在主母气急攻心,抬手又要揍他时,郎葛忽然说:“没错,他确实是李咸池。”
李咸池:“……”
你怎么回事?
听郎葛这么一说,主母表情一滞,她先盯着佘垚,又把目光放到郎葛身上,眼底流露出尴尬与狐疑。
“大师,此事开不得玩笑。”
“没有开玩笑。”郎棣也道:“他的确是李咸池。”
李咸池听到院子里响起了明显的吸气声。
也是,李咸池这个人,早该在先前的山洪里和送亲队伍一起消失无踪,托体同山阿了。如今出现在众人面前,着实诡异,按理说,所有人都消失了,就只有李咸池还活着,这种可能性可以说微乎其微,而且李咸池不仅活着,还找上曾家人来,究竟何居心?
李咸池想到这些,顿时觉得自己说也说不清了。
郎棣负手,在佘垚幽怨的目光中踱步至李咸池身边:“至于他当日为何没死?你自己解释吧。”
最后一句是朝着李咸池说的,李咸池指了指自己,用嘴型问他你有病吧。不过郎棣没理他,依旧自说自话:“把真相说出来就行。”
李咸池说:“你你你……你要我怎么说?说我被两只妖怪救了吗?”
“正是如此。”
李咸池:“……”
主母却面色一滞:“妖怪?莫不是……那山神!”
郎棣讳莫如深地一笑:“我与兄长探过他内力,的确有那山神动过的痕迹。看起来,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这位小兄弟和那山神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