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浩渺,漆黑巨龙展翼翱翔于天际。越过广阔平原,最终停留在都城皇宫上方。
菲珀双手环胸立于整个皇宫最高的屋脊上,一双琥浅灰蓝色的眼睥睨下望。
“嚯!这里,就是那小子的家。”
黑影一闪,书房内的灯光忽明忽暗,明潇抬头正欲喝人来掌灯,一道疾风迎面刮来,明潇险险避开,离开书案后侧身反手拔出腰间悬系的短剑。
“何人行刺,藏头露尾的滚出来。”
本以为这位传说中好色贪爱享受的暴君必定是疏于锻炼,功夫也好不到哪去,菲珀一击不中,也索性显露身形。
明潇见着面前现身的青年,黑发白肤,面容俊美却是一点也不阴柔,若非那双昭显着异族的灰蓝色眼睛,他大概会将此人误认为是哪家的名门公子。
然而青年双眼看过来时,那流露着时光的沧桑便让明潇瞬间明白,此人也是位先天高手。
先天高手可驻颜,想必这人的年岁远比这副面孔表露出来的要大许多。
“你就是明潇,呵!也不怎么样。”
嘲讽罢菲珀抬手便打,明潇以短剑抵挡却还是被对方耍老鼠般的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菲珀提起帝王衣领,眯着眼薄唇也尽显讥讽嫉恨之色。
“就是你这玩意儿累的我宝贝儿遭人污骂?”
越想越是不爽,菲珀一拳重重击在明潇肚子上。
他更想直接踢废这昏君的下三路,然而不行,他能进宫来痛殴这厮一顿已是极限。
毕竟是皇帝,有帝王紫气庇佑。
将明潇狠揍了一顿,招招直往些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去。明潇不明所以,被打的伤了内腑一口血呕出来,菲珀才住手。
“哼。”
撤去隔音法阵,菲珀化为一团黑雾嗖一下撞开窗户离去。明潇捂着肋骨目光阴狠的盯着菲珀离去的方向。
星光璀璨,皎皎月光透过圆床射进屋内的地板上。
慕修寅靠着软垫而坐,一双没甚感情的墨色眼瞳淡然看向那处地面。
黑影幢幢,自月色中扭动着显露出黑色人影。影子逐渐拉伸变长,五官四肢也逐渐鲜明,最后一缕衣片也得以完整显现,菲珀踏着轻快的步伐走到床边,一屁股在床边坐下。
“许久不见伤的可够重。”
慕修寅不应他,只掉转视线看他,菲珀皱了皱眉,抬手抓起慕修寅的手腕子一摸。
“胎儿重化精血已经流出。”
“嗯,我本就不打算让他出来。”
“若不是看你现在是个伤号,我一准打你。”
慕修寅轻轻扯动嘴角。
“你要拿我的胧儿做入侵大夏的筏子,我做的,也与你无差。”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不择手段的恶人,是跟明潇一般的恶种。”
菲珀恶声恶气骂道,慕修寅别过头去不声不响。
一个从来不曾抱过自己孩子的人,一个觊觎孩子血脉的人,慕修寅见多了身负血脉却依然能为了利益权势拔刀相向的亲人,菲珀所为并未让他太过意外。
顶多,便是自嘲自己不够谨慎,轻信了这个人。
“慕修寅,我知道我在你这里没有任何信用可言。可你叫我一声教父,我便不能让你由着人欺负。”
“哦,我令您丢脸了。”
菲珀一把捏住他的脸,面容也微微扭曲。
“你非得这么跟我说话不可?”
“那义父希望我如何?”
慕修寅抬眸看他,这个以往做来充满挑衅勾引的动作,此时只剩下挑衅与讥讽,其中冰冷刺的恼怒的菲珀心灰意懒的放开手。
“灵光圣母托我给你的,活腻了就扔掉。”
放弃跟此刻浑身是刺的慕修寅沟通,菲珀从怀里摸出个瓷瓶扔给他。
慕修寅接过小瓶子,捏在手里不动。
“妈妈...她好吗...”
“你是想听实话还是假话?你觉得我是会考虑你的心情来哄你?慕修寅,你何时也如此幼稚了。你明明知道她会是如何的担心你。”
“对。我是幼稚,事到如今还想自欺欺人,妈妈没了我也会很好。”
“她是很好,虽然担心你,却也相信你。”
“我却没脸见她,我做了妈妈最讨厌的事,很多很多...我变成了...我以前最讨厌的模样。”
慕修寅抬手捂住自己的脸,声音轻慢哽咽。每一次情绪的波动,都给身体带来莫大的负担,慕修寅哭的无力,那些泪水几乎是失控的掉落。
菲珀看着他,心道“还好,还能掉泪”。
他伸手想摸一摸那笨小子的头发,却又犹豫的缩回。
“你怎么会来?”
发泄过后慕修寅淡声询问,菲珀晃着鞋子闷哼了会儿。
“路上捡到只小野猫,说要来找妈妈,我见着可怜,就稍着带来了。”
菲珀牛头不搭马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