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离府上的大夫被连夜带了过来,隔着纱幔给少年诊脉。
两人对诊脉的结果彼此都心照不宣的没有追问,在太子眼中,这孩子是他的。而在卿离心中,他也清楚那个药方的条件,父子兄弟是无法孕育的,所以孩子的父亲必然是他。
但见太子的模样似乎有所误会,卿离何等聪明,立马就猜出了大概,他也没有提醒太子。
送走太医,太子便从内室走了出来,主动商议让少年回宫。毕竟按着时间推算,他父皇也有可能不是么。
卿离看了眼太子,对他几乎是放在明面上的谋算不发一言。他心中气恼慕修寅违背诺言坑了太子,又恨太子不知廉耻染指慕修寅。
可他还记着跟陛下的约定。
只要完成这次的计划,他就答应将慕修寅赏赐给他。他的孩子不用认别人做父,他也不必眼睁睁看着自己爱的人跟别人亲密。
于是在宫中的明潇就“意外”得知了少年以男子之身孕育皇嗣的消息,算算日子,大概就是那段时间的。
明潇并不在意区区一个孩子,只是个男宠罢了,还是他从太子那抢来的。为了更好的拉拢卿离,他不介意将美人连自己的孩子一并送给卿离。
反正他不差孩子,怎会为了这个不知男女的孩子违背跟卿离许下的承诺呢。
一个别有用心接近自己接近太子的美人,一个被他当作太子试刀石的细作。既然卿离对他那么上心,他就将这烫手山芋转做人情好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需要演一场戏安抚一下少年。直到收拾了不安分的太子一党,还有他早就想处理的后宫中旁人塞进来的钉子。
回到宫中的慕修寅很清楚感受到了宫中变化,愈发安静肃穆。或许是震慑于明潇的铁血手段,宫中诸人遇到慕修寅时也恭敬了几分。
受着后宫独一份的宠爱,慕修寅只游离在外,看着旁人或暗中诽谤,或蝇营狗苟想着讨好自己。
异国使臣在秋季时提前派人送来贺仪,托卿离引荐得以面见圣颜。慕修寅坐在席下,为表宠爱,由慕修寅起身接过再送至明潇跟前。
明潇靠在椅背上换了个舒服些的坐姿,眼神示意慕修寅继续。
慕修寅打开盛放着礼物的木盒,里头是一朵雪白的含苞待放的花苞。花瓣圆润肥厚白似雪厚似脂掐着嫩白,花托呈金色。
“此物为我国国宝,可辨亲缘,待花开放,可采花蕊做药,有治疗沉疴伤疾,救人性命...”
“嗯,那就收下吧。”
待一番客套完,使臣跟明潇讨了个恩典也欢欣离去。明潇轻轻揽着慕修寅的腰,掌心贴在他小腹上揉了揉。
“这花据说是个好东西。”
明潇说着环着慕修寅坐在大腿上,自己拿起盒子里的花朵把玩。慕修寅嗅着花香,迟疑了一阵,试探着伸出指头碰了碰。
花苞摇头摆脑一阵又停下来,明潇轻笑将花塞他手里,慕修寅双手小心捧住犹豫的看他。
明潇淡淡的跟他解释这花的好处,如何炼制成药。
“这东西甚是稀罕,这些年来孤王这也不过收藏了几颗用它做的丹药。传说中的那些什么肉白骨活死人不曾见着,但在疗伤解毒上的确称的上是圣品,你喜欢便拿着玩吧。”
慕修寅扯了扯嘴角,曾经他需要,现在却不用了。他也不贪图这东西,于是将花捧回了盒子里。
“可是乏了?”
“嗯。”
见他模样疲惫明潇便让他先去休息,自己坐在那处理了会儿公务。
笔尖一顿,明潇直勾勾盯着桌上奏折,又猛地将桌上物品全部扫落在地。在外间服侍的太监听到响动赶紧进来,见一地的狼藉赶紧蹲下收拾。
明潇手指紧紧捏着朱批御笔,力道大的几要将笔身捏碎。
“陛下息怒!”
大太监见状赶紧趴伏着跪下,明潇缓缓松开手,笔杆跌落在桌上。
【就算我当了皇帝又如何!我后宫中的人,依然由着权臣染指,而我...还得为了安抚那混账将自己的人送出去,没有改变,从来就没有改变,谁都瞧不起我,谁都可以愚弄我!!!】
三月之期。
接近过年时,慕修寅受明潇恩典,得以出宫跟自己义兄卿离联络感情。慕修寅受命低调出行,在卿离那小住了几日。离去前,卿离置下宴席款待。
慕修寅在宴席结束后带上人回宫,却在出府后的半路上被人拦道。慕修寅坐在车内,等劫道人撩开车帘用刀逼着他下车。
慕修寅淡淡看了这群强盗一眼,手指轻勾,在杀他们和留下活口拷问间犹豫了针,便有人从后面制住他的双臂,强盗们行动麻利的用黑布捆绑住他的双眼,压在后背的手也被拷上铁链,慕修寅手指轻触链子表面,居然是寒铁链。
他按下杀招,乖乖的被他们带走。
马车停留在原地,没一会儿有人过来将马车赶走,这条僻静的小路也恢复了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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