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觉一直延续到他进入喻止家的那刻。
陈语由一分钟也没迟到,在开门的瞬间,他忽然闻到一股浓重的烟味。
然而始作俑者的手上还拿着抽到半支的烟,看到他的瞬间,那烟灰被喻止不小心抖落在地上。
喻止的呼吸夹杂着白色的烟雾,她的头发半扎起来,又换了不同的衣服,仍然是黑色,但这次那衣服上没有沾染到半点颜料。
陈语由感到惊诧,她家里面不同于任何一家的布置,反倒像个工厂。
却是冷清,几乎没有半点生活气息,如果不是有那烟的味道,他几乎都觉得这里是荒废的没有人住过的地方。
喻止半眯着眼睛,嘬着那剩半截的烟,她嘴唇轻启,目光停留在陈语由蹙起的有些不露痕迹的眉头上,她突然开问道:“不喜欢这味道?”
陈语由的心思被看穿,但仍然想扯谎搪塞,他慌乱道:“没有,没有不喜欢。”
喻止看着他,却低声笑了起来。她慢慢掐掉烟头,把那剩下的一点轻飘飘的丢进垃圾桶,然后走到客厅边缘,抬起手把窗户推开,顺便把窗帘拉了下来。
外面的风就这样吹拂进来,里面的空气瞬间清新不少。
喻止冲着他挑挑眉,示意他门口有拖鞋。陈语由撒的谎被她拆穿,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目光落在鞋柜上,她家里的物品几乎都是新的,那拖鞋甚至连标签都没扯下。
拉上窗帘之后,房间变得昏暗。陈语由的手掌心逐渐攥的浸出了汗液,他换好鞋子之后,一步一步走近她的客厅。
喻止示意他坐到沙发上,那沙发又大又软,被柔软陷入,陈语由慌乱开口道:“要...怎么画?”
昏暗中,他对上喻止的目光,她似乎染上了和前几次不同的情绪,是离陈语由不到半米的距离,陈语由感觉到自己能清楚地闻到她身上的木质香水味。
她的声线嘶哑,轻声道:“我反悔了。”
那音量是极小的,但那字句却无比清晰的落在陈语由的耳中,他的心脏猛地一颤,连同呼吸在瞬间都停滞下来,陈语由慢慢的抬起眼睛,颤声道:“什么?”
喻止突然凑近他,呼吸温热,喷洒在陈语由的脸上,他们之间的气氛逐渐升温,就像是某种不可控力在牵引着般。
她目光灼热,落在他的眼底。
那下面涌动的是他颤抖的,压抑的,几乎要随时喷出的欲望。
但几乎是同时间,陈语由的脑海开始涌出那些回忆,那段黑色的记忆涌上来,他的肢体不自觉的抖动,他克制着自己的思绪,努力不让那些画面出现在他的眼前。
而那些东西就像是洪水一般,瞬间决了堤似的蔓延,让陈语由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喻止的目光却落在他发抖的肩膀上。
他在害怕。
在那瞬间,喻止的目光猛地闪躲开。她的眼神在片刻之间恢复清明,然后她机械的别过头,哑声道:“没什么。”
陈语由的呼吸却还在急速的颤抖,他的手掌紧紧攥着沙发,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但那心脏狂乱的跳动是止不住的。
他感受到她刚刚。
她好像动情了。
陈语由不敢去想,再想下去一切就会变得不可控。他深吸了几口气,刚想开口,却听见她一字一顿说道:“去我画室吧,在地下一层。”
他死命的抠着手掌上的肉,那里被他掐的红肿,陈语由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正应了陆斯的诅咒,他是永远无法忘记,也永远无法摆脱那些的。
陈语由的牙齿咬着下唇,几乎把嘴唇咬破。看着喻止的背影,他终于忍不住扯住她的衣角,哑声道:“愿意听我讲一段故事吗。”
喻止回过头来,她对上陈语由的目光,她点点头轻声道:“好啊。”
记忆挣扎,那段黑色的回忆席卷而来。
陈语由说,那是一段他难以去回想起的过去。
陈语由十岁的时候父亲出车祸死掉了,从陈语由上初中起,他就一直打零工,也算是赚生活费。
直到高中那年,他在打零工的便利店连续三天都遇到了同一个人,他非富即贵,身边的人管这人叫陆老板。
陆老板每晚都在便利店座位上坐着等到陈语由下班。直到第三天,他在跟随陈语由回家的路上,他伸手递给陈语由一张名片,还有张房卡。
他说他叫陆斯,是这条商业街的老板,如果可以,他可以帮陈语由。
陆斯脸上的笑容不怀好意,陈语由看的明晰,连同陆斯在他身上流连的那目光,他都止不住的恶心。
他连看都没看就把那卡片丢到了垃圾桶。
可是后来,那事情就变得不可控起来。
陆斯买通了便利店老板,在陈语由喝的水里面下了药。
那天陆斯把便利店的门锁上,他一步步向着陈语由走过来,但陈语由头晕目眩,几乎连站着都要不稳,他用力反抗着那人,但那就如同棉花打在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