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召嬉皮笑脸的应着,亲自送朴爷出宫,回南召殿路上被风一吹,打个激灵,理账理糊涂的脑子霎时间清醒。“嘶,刚刚那些账册……”他想到什么急急回去,一本一本核查,再看下头埋着的文书。
宫宴、礼记、内府杂事……
他眉头一抖,咽了口唾沫:“陛下,臣,想起还有……要事,对对对,军务处理,还有军务要处理,这些事……”
“……”南召殿里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陛下。”
“嗯,军务的折子在这,郎君过来同我一道看吧。”小皇帝头也不抬,拍了拍放在一旁的奏折笑得意味深长。
顾南召垂下眼,藏在袖中的手来回捏着,这谁敢看啊。
小皇帝发现人在犹豫,提示着:“郎君可是不记得答应过我何事?”
“臣记得,可……”
“郎君又想说于理不合?哼,这些事可是郎君惹出来的,想拍拍手不管了不成,郎君何惧。”
“郎君要是觉得不合适,孤也不介意明日举行册封大典。”
小皇帝也知道一下子人是难以适应,想着来日方长,又道:“待会礼服的料子德顺会拿过来,今日量过身后,赶工也要明年才能制好。开春后,我同郎君一道去关外,这样算着时候也是差不多。”
他也是累了,站起身活动活动脖颈,去到顾南召那也替人捏了捏肩:“这些事宜郎君少时便打理过,想是不会生疏的。”他靠在人后背上,细细看着顾南召列出年宴安排。“嗯,郎君安排甚好不是。”
顾南召不自在的垂着眼,淡淡开口:“单子臣待会送去内府,现在准备也是差不多,今年的账册对了大半,年节前也是能理完的。”
“嗯,西南与文渊的军情也递回来,与之前郎君所想无二。开春的军衣也备好,这几日便会先行送去。”
小皇帝也感受到那人的不自在,轻语道:“郎君可是生气,都不唤我吾君。”他问的小心翼翼,思量下再退一步:“哥哥别恼,是我考虑不周该同你先说一声的。”
顾南召合目笑笑,后仰靠过去:“卿儿我怎会恼呢,答应过卿儿的不是。”
两人耳鬓厮磨之际,德顺带着人端着几匹玄色布料来,嘴咧的老高不说,眼都笑成一条缝:“陛下,顾君,这几匹都是礼制料子,看看可中意。”
“陛下看着就好,德顺你去唤人进来给我量身吧。”
二人牵着手一道过去,一人挑的仔细,一人配合着量身。
小皇帝点头,料子都合适。“四季礼服宫装都备上吧,可好?”他侧头问着,对上那人笑眼,自个眼神也是暖起来的。
“甚好。”
接下来几日,两人除去到太后那晨昏定省,便是在南召殿里处理政务杂事,凡事皆有商有量事情变得容易的多。除几位宗亲回封地的路上遇险的事之外,可称得上岁月静好。
朴爷踩着年节前一日来给两人复诊,皆是无大碍一话,使得年节前的喜气越发浓起来。
前些时候罢朝,小皇帝赶在年节前去勾戈殿开了次晚朝点着来年事宜,顾南召没去,不说近来折子都是一道看的,去了也是不自在,便赖在南召殿里准备泡药浴。
待小皇帝回来的时候,顾南召正收拾着自己才下水,他探出头看着屏风外头:“卿儿这时辰就回了,事情可还顺利?”
“嗯,无甚大事,想着明个就是年节点了几句开春后西南关事宜,便把人都散了,哥哥这可是最后一副药浴了?近来冷的厉害,可得仔细些别凉着,日后天寒伤处作痛可就麻烦。”
“好,是最后一副了。”他半个身子都探出屏风直勾勾的看着小皇帝:“吾君,酒可温好?”
殿里水汽腾腾,小皇帝听着这声吾君喜笑颜开,褪去大氅之际看见桌上温着的酒,想也没想,便拎起走去屏风后头。他眼神侵略,把酒壶递过去替人擦擦额角的汗,低语:“郎君真好看。”
温酒入喉阵阵绵意,堪堪笑颜沁心,两人皆红了眼眶。
“唔……”
一口酒渡过去,小皇帝惊瞪着眼睛复而合上。“郎君今个是怎得了?”
“当是行职责所在之事,吾君可是不喜?”他眉头挑的老高,咬在人脖颈上。
小皇帝喉头轻颤,压着声道着:“甚好。”
华灯点上,风静月闲意正好,夜话嘈嘈当是事态知轻重缓急,犹自猜疑,相逢不语,近年余情愫倾覆而来,泪湿发鬓复而干,终是十指交缠互诉欢喜债,絮絮酒再入喉,凭柩共观窗外景色,却道不如眼下好。
堪赏殿中撩人意,不容他事落心头,乘风直上九霄云外天,揽风月在怀。
“顾南召,顾南召!你在酒里放了什么!”
“哈~吾君竟然还好些气力,啧……是我失职了。”
殿中烛火未熄,一人已入梦,顾南召替人收拾妥当,轻点人红着的眼角与泪珠。
随后去床头拿来那个宝贝木盒子,一路去到寿康殿,这会太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