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展嘀嘀咕咕数了一圈,发现他已知的帅哥能胜宋慕一一筹的,只有任风。任风和宋慕一还都是校篮球队的,很好,就决定是你了。
一阵惊雷轰鸣,小展的头发都被曲轶然摸乱了,白皙修长的手指徐徐将乱掉的发丝抚平,心间的涟漪也一并平复,轻声细语劝慰:“任风高考后就出国,他不合适。”
“高考还有半年多呢,一场恋爱谈半年够久了,轶然你好像和任风关系不错,你知道他喜欢啥样的吗?”余展鹏仰头望着曲轶然,脸颊上还挂着一滴泪。
曲轶然顺势擦掉眼泪,思索了两秒随后摇了摇头,忽然反应过来,立即反驳他和任风的关系,哪里算得上什么不错,前两天才稍微熟悉一些。
他以前在窗口看任风打球时观察过,如果有小姑娘在旁边等着送水,任风的球风会更凌厉更有侵略性,“他应该是喜欢女孩子的。”我们都不要抱有期望。
如果是小展的话,曲轶然端详目下这张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脸,兴许会有几分可能,眼眸不由低垂下去。视线这头的余展鹏,亦从未在曲轶然脸上见过如此萎靡落寞的神情。
刚从石缝里萌生奋发的幼苗,本就缺乏阳光雨露的滋润,遑论承受一阵复一阵狂风暴雨的打击?
自那天后,曲轶然便不再主动去拐角,一点一点缩小他本就狭小的交际圈,连给任风的道谢礼物都由余展鹏去转交,美名其曰给他俩独处的机会。但凡涉及到操场、球队的事情,无论余展鹏怎么软硬兼施他都坚决不去。
曲轶然也明白他太反常 ,可他害怕一旦见到任风,他辛苦建立起的藩篱一触即溃,更害怕让小展察觉他的心意,失去彼此唯一的朋友。
他是对唯一真心朋友还要戴上面具的卑劣小丑,这副面具自家中戴起,到学校也取不下来,没有一分一秒喘息时刻。
曲轶然估计小展也察觉了他这段时日的不对劲,以往假期他们都会找机会溜出去玩两圈。可这个寒假过去十来天,除了春节那天他主动发了祝福外,都没再找妈妈要过手机。
临到开学前两天,小展打电话邀他去写作业,听说他寒假作业都没动弹,就是学艺术也不能不写文化课作业,曲轶然这才急匆匆下了楼。
曲轶然走得太急没戴眼镜,远远只看到小展似乎和什么人聊得正欢,没料到就这么遇见了任风。
上一次见面是九十七天前,内陆冬天的太阳很温和,任风捂白了一点。
任风也看见了他,立即停止了与余展鹏的对话,抬眼注视一整个冬天未见的少年。小展也反应过来,转过身气呼呼喊:“曲轶然,不理我?搞冷暴力?”
曲轶然三步作两步跑上前捂住这大喇叭,生怕他妈妈听不见么。余展鹏掰开他的手,邪瞥这面露心虚的家伙,“我们很熟吗?啊?一个寒假就给我发一条消息,还是群发的?”
曲轶然耳根通红,慌忙解释:“没有,不是群发的……”他一共只发给了两个人。
“那是重点吗?重点是你玩失踪,之前在学校也是……”好友还在揭短,曲轶然生怕又暴露什么细节,抓着小展就往图书馆的方向赶,回头向任风告别,却发现他跟了上来。
曲轶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讪笑:“你也去图书馆吗?”
“嗯,我去还书,一起吧。”任风扯了扯他胸前的腰包,曲轶然只好缓下了脚步。
“好长时间没见过你。”
“嗯。”
“谢谢你上次送我的护腕,很好用。”
“嗯。”
“停!停!停!”余展鹏拉住了一左一右两个人,两人把他隔中间当树桩唠嗑呢?拉不动任风,就把曲轶然拉到了中间来,现在他们仨的身高活像信号格。
任风就在咫尺之间,曲轶然将脸偏向小展,只给他留下一片粉润的后颈和一只通红的耳朵。
转过位置后三人陷入沉默,余展鹏浑身不得劲,拉住曲轶然的衣袖:“我刚失恋了。”曲轶然懵了。
“刚趁你没来我跟任风告白,他拒绝我了,快帮我声讨他。”
“啊?”明明只是衣袖被拉住,曲轶然却发现他的心脏似乎也不知廉耻地被拉了实处。
听到这话任风停下脚步,叹了口气,“感情不是闹着玩的,我已经说过了,你不喜欢我。”任风语气极为笃定,灰绿色的眼眸锁定了两人,可以窥探到他的真诚。
这些话语在曲轶然耳侧炸成了烟花,心脏快从胸腔里跳出,想找小展求证,又犹豫这样是否太自私。小展在扬言要追任风后,所花的心思的确不比之前十分之一。
余展鹏做了个鬼脸,“你刚不说的你是直男吗?”曲轶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任风晃了个白眼,留下一句不好意思,迈开腿先行一步。
看了看任风远处的背影,余展鹏又看了看一瞬间重新鲜活起来的曲轶然,若有所思。曲轶然的另一侧肩膀被小展搭上,拉得他身体向右倾斜,小展踮起脚尖靠近他耳畔:我不喜欢他,你喜欢他。
在任风入座写了半页纸后,余展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