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
“我没疯,是你们疯了。”曲轶然的脸已经肿到触目惊心,手掌内嵌入手机砸落后的碎片,他好累,眼神越发涣散,但仍清楚他自己在说什么。
“妈你怕什么,不就是怕我是同性恋吗?我就是,我就是喜欢男人。”语气平静得似在评价无关之人。
“轶然你在说气话对不对?你想想前几天饭桌上阿姨们说的,你想我们家以后也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吗?”丁香丽也跪倒在曲轶然身前,抚摸起他的脸,却只看到空洞无焦点的瞳孔。
曲轶然当然记得,他记得妈妈提起小展的咬牙切齿,记得六班门口那些人嘲弄的眼神,记得饭桌上那群长辈同仇敌忾的不屑。
曲颂也愣住,不再愤怒,而是惊恐:“你这是病,我们曲家怎么会生出你这种人,当初就……”
“就如何?”曲轶然盯着连警服都没来得及换下就赶回来的父亲,“是不是后悔把我生下来?心脏病花你们的钱,现在同性恋还要丢你们的脸?你以为我想吗?你们为什么把我生下来,我情愿去死!”
“你以为我们不想吗?”曲颂的嗓门也提高,“曲颂你闭嘴!”丁香丽拉住了暴怒的丈夫,再次将祈求的眼神望向她的儿子,“轶然,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好吗,妈妈今天做了你爱喝的鸡汤。”
曲轶然只觉浑身从未如此畅快,“不,我就是同性恋,还有我讨厌喝汤,从小就讨厌。”
整个世界突然昏暗下去,失去意识摔下那一瞬,好似有凉风习习,脑内闪过了小展笑盈盈模样。
“他们都计划好了,考完试先搓一顿,唱k蹦迪,再到大街上‘扰民’,还要去网吧通宵,看完青崖山的日出后,再送任风登机。”
对不起,我不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