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害怕,便直接心虚地把我扔在了A市。
我在A市的那段时光,大抵全部都是灰色的。
在一个孩子最需要爱和关心的时候,我独自一个人孤独地成长着。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学,一个人住在一幢空荡荡的房子里。
唯一有交集的保姆,却也很少会跟我讲话。
我记得有一次,学校开亲子互动*T 会。所有的孩子都有父母陪伴,只有我没有。
那天在学校的角落里,我看着别的孩子和他们的父母,自己偷偷哭了很久。
后来,也许是红姐愧疚了。
她在临终前,几番犹豫,还是把那个原本应该烂在肚子里的秘密告诉了我。
但她同时也告诫我,让我认命。
因为有些事情,一旦成为定局,即便是错的,也不会再更改了。
那之后,我将自己闷在家里待了三天。
那时还小,还不知道什么利益、权利。
那时的我只是单纯地想要知道,为什么我的父母会不要我。
这天底下,怎么会有父母不要自己的孩子?
但是后来,我就不想了。
因为长大了,就懂了。
这天底下,根本就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第27章
严温硕的死很快便登上了G市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毕竟生前是G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死了,也会被人写的天花乱坠。
不过他一死,严氏集团算是彻底变了天。
严筠立刻做了两件事。一, 将严氏集团的高层进行洗牌,所有严温硕的党羽一个不留,全部开除。二,严筠又给了我百分之五的股份。加上之前他给的百分之三和程文强的部分股份,我现在总共占股百分之十八, 位列股东会第二名。
这两件事情做的都不怎么容易。第一件倒还好, 毕竟,严温硕倒都倒了, 那些党羽再怎么挣扎,也不过是秋后的蚂蚱, 蹦达不了几天。
可第二件事就难了。
听王敏之说,为了通过给我加股份的决议,严筠召开了三次股东大会。每一次都是反对声高呼,但严筠最后还是力排众议,把事情给定了。
我不明白严筠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多股份, 但大抵他有他的想法,我也没有多问。
我一直都没有见到严筠, 但在第七八天的日头上,我却听到了一个令我始料未及的消息。
精/神/病/院那边给严筠打来电话, 说秦霜的精/神/病有所好转, 有恢复正常的迹象,所以建议患者出院居家疗养。
我觉得这事儿有些奇怪, 但我不懂医, 所以特意抽空去拜访了一位精/神/科的专家。
专家告诉我, 精/神/病患者能否治愈要分很多种情况,比如病情的轻重,个人的身体素质等等。但总体来说,如果一个人已经精神失常,那么,他能够完全治愈的可能性比较低,而且,即便治愈,也存在着复发的风险。
我又问:“那如果一个人已经精神失常,她治愈了,会跟正常人一样吗?”
专家闻言摇了摇头,“精/神/病是一种高复发率,高致残率的慢性疾病。即便能够治愈,也不能跟正常人完全一样。”
我心中顿时有了盘算,然后心事重重地离开了医院。
正值中午,下班放学的人很多。我特意避开了拥挤的公路,抄小路走了个捷径。
我开着车沿着一条巷子行驶,在巷子出口拐角的位置是一片盲区。我特*T 意放慢了车速驶出路口,但前车身才刚出去一半,后车身就忽然“砰”地一声闷响,我下意识脚踩刹车,但还是慢了一步。
我的车尾被一辆黑色奔驰迎面撞击,两辆车同时一阵颠簸,黑色奔驰的车头撞凹进去了一大块,而我的车尾也被撞碎了尾灯。
我原本心情就不好,这时更是火冒三丈。
我推开车门二话不说就向那辆黑色奔驰走去,但我刚走到它车头的位置,迎面看清楚对方的车牌,我那股直蹿脑门的火又被生生地压了下去。
是周舜臣的车。
我一时顿在了原地。
奔驰车的后车窗慢慢落下,周舜臣的脸出现在晦暗的茶色车窗玻璃后面。他的眉目被天边正午的太阳染得浓烈,显出几分不太真实的朦胧。
我冷眉冷眼瞧着他。
他也冷眉冷眼瞧着我,开口亦是冷冷清清,“会开车吗?不会就雇个司机。”
我那股已经压下去的火顿时又因为他这句话给蹿了上来。
我说:“周老板,你懂不懂交通法?拐弯让直行,你追尾了我,你还有理了?”
他不咸不淡地嗯了声,吊儿郎当的痞气说来就来,“我又没开车。”
我一愣。
他顿了顿,又一嗤,“开车的是我司机,你跟他吵。”
他话落,奔驰车驾驶室的车窗也落了下来。司机是个中年男人,长了一张国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