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冬日难得的阳光透进落地窗,将客厅烘出了几分暖意。空调开得很大,叶蕴穿着薄薄的T恤和短裤在厨房里忙碌,今天是元旦,他难得有人陪伴着过节。
几头青肉蟹被剁成数块炸透后翻炒,干指天椒和大量蒜蓉在锅中爆出让人跌一个跟头的辣香,与豆豉的浓厚酱味完美融合,关火装盘,在碟子里散发着极鲜美的香气。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鸳鸯锅,一半漂着半指节厚的红油,一半是滋味醇厚的大骨菌菇,数种鲜蔬肉卷整整齐齐码在长条瓷盘里,旁边还搁着一碟嫩拍黄瓜,一盘木耳拌洋葱,一道葱爆牛舌,混合的菜香馋得沈甜甜口水哗啦啦淌。
她之前的无效帮忙让叶蕴嫌她打下手都碍事,被塞了一杯手作的珍珠奶茶赶到一边。青年端着炒好的菜回头一看,就看见女孩子眼巴巴地瞅着他……手里的螃蟹,不由轻笑。
她坐在沙发背上晃荡着两条白嫩嫩的小腿,上身裹在毛茸茸的珊瑚绒柴犬睡衣里,两个大大的狗肉球装饰在口袋的位置,帽子上支棱着一双可以假乱真的耳朵,如果忽略几条晃晃悠悠的触手,配着那双黑黝黝的葡萄眼,倒真像个渴望干饭的小奶狗。
叶蕴慢悠悠地将盘子放在桌上,接下腰间的围裙,拍了拍手:“过来。”
沈甜甜“嗖”地一下蹿了过去,乖觉地没有先冲着饭去,而是搂住了大厨的腰,“叭”地亲在了他弧度优美的下巴上,又胡乱往白皙的脖颈啃了几口:“男神最棒了!超厉害!最好吃!”
“最后一个评价大可不必,”叶蕴嫌弃地推了推她的脸,眼里带笑:“快吃吧,看你馋的。”
沈甜甜吃辣吃得狠,仗着身体好就百无禁忌,干碟辣油芝麻酱混在一起,叶蕴也不管她,只慢悠悠地吃没放辣椒的牛舌,挑了些新鲜的菜蔬往大骨锅里涮。
女孩子饿了一下午,秋风扫落叶地吃了大半牛肉卷羊肉卷和各色丸子,连大骨锅里的筒骨也不放过,啃肉时候分出触手吭哧吭哧把避风塘炒蟹全撬开了,没沾太多调料的整肉推给叶蕴,剩下的和炸蒜辣椒混在一起,就着饭都吃完了。
“你慢点,没人和你抢。”
几天下来,叶蕴已经习惯了她的惊人饭量,对怪物的胃口见怪不怪。他自己吃完了就到厨房给沈甜甜准备甜点,开放式厨房也方便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车轱辘废话,青年不嫌麻烦,做了一碗冰冰凉凉的杨枝甘露,又蒸了一碟桂花糯米藕给贪吃的女朋友。
圣诞节过后就是元旦假,叶蕴和沈甜甜窝在公寓里过得昏天黑地,白天他忙着想法解决展天成的烂摊子,下午炒菜给奶狗投喂,晚上被她拉着在床上消食,狗子和触手一起上,不折腾到半夜都不罢休。
他被掐着腰窝按在床上起伏,最后腿酸得连沈甜甜的腰都夹不住,只能攥着床单发抖求饶。
但叶蕴没发过一次病。往年这个时节哮喘是必然发作的,稍微受一点凉就会感冒发烧,打针吊水都不见好,配上各种过敏原,每次都得在医院住。
溃不成军的晚上睡过去,起来除了酸胀不堪的两处穴口,身上反而暖暖的,整个人神清气爽。
他考虑了几个可能的原因,从病理学猜到心理学,最后不得不承认只有最离谱的“采阴补阳”能达到这么明显的效果。可如果是真的,也太破廉耻了。
他把自己的猜测小声给沈甜甜说了,她笑得弯起一双杏眼肯定了叶蕴的猜测,欢快地说:“是补魔哦~超级有营养的!”
她学着叶蕴,压着嗓子将玩过的一堆黄油里的设定唠叨了一遍,不出意外地看到男神耳根红了一片。
什么灌精补魔、催情淫纹,史莱姆哥布林……
叶蕴拧了她盈满笑意的腮帮子一把:“脑子里只有这些。”
“黄油很好玩的——”女孩子拉长声音,哼哼唧唧地凑过去:“我虽然身体是新手上车,心已经是个老司机了!玩嘛玩嘛玩嘛!”
叶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被她在胸口一阵乱蹭,还是含含糊糊地答应了。
一顿饭从下午吃到晚上,叶蕴开车带沈甜甜来到江边,提了一袋子烟花爆竹,顺着散步道一直走到外环沙滩。沈甜甜抢着要学韩剧里的标准剧情,强迫叶蕴穿了件深灰色长风衣,又围了条羊绒围巾,然后硬是把自己挤进他怀里,两人就这么绊绊磕磕往前走。
娇小的女孩躲在高大的男人怀里躲避寒风,沈甜甜攥着青年的手,满面笑容,眼睛亮晶晶的。但只有叶蕴知道,女孩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挡风,反倒像个热气蓬勃的小火炉,从胸口一直烫到他心里。
他们在江边点了好几种烟花,沈甜甜又跳又笑地点小鞭炮扔,周围也有情侣或一家人出来玩爆竹,欢声笑语和火药炮声将元旦的夜晚妆点得五光十色。两人玩累了便坐在沙滩上看夜里的海,叶蕴牢牢扣着沈甜甜的左手,几条柔软的触手偷偷盘住他的腰,有的顺着脚踝爬进裤管,依恋地贴紧腿肚,紧致的皮肉上还留有昨夜吸出来的痕迹。叶蕴警告性地捏了捏沈甜甜,看她无辜地傻笑,忽然开始从心底渴盼这一刻能够成为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