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劲松下意识攀住他的肩颈。指掌下温热光滑的触感足以令皮肤被熔化,眼前跟着烧成一片噼啪的白。
可就算骨血都被焚尽,他依旧想要去反复摩挲,去用唇舌爱抚。但他不敢用力,甚至不敢稍动。怕他如流沙般从掌心消逝,亦怕他不喜自己的触碰。只敢卑微地深吸一口气,让肺腑重新浸入他的气味,随即战栗不已。
他耳闻、目睹、呼吸,是他的小飞,活生生的小飞。
直到这一刻,沈劲松才真切地重新活了过来,不是从方才的窒息中,而是从五年前得知他死讯的那一天起。
死而复生,失而复得,沈劲松觉醒了比情爱更为深广的情感。其它一切都退居末流,除了他的小飞外,天地都已放下,余生别无所求,只教生死相许。
他怀着大彻大悟的深爱,与玉尘飞对视。
疏灯影里无限心曲,一个是流水温柔,一个是寒山苍茫。
可惜已是,人间别久不成悲。
玉尘飞将他抱上马车,四周立时缀上数条黑影。
沈劲松对着窗外坦然叮嘱道:“不用跟了,请转告迦陵君,沈劲松有辱使命,药师国之事还望另请高明。另外有劳各位帮我安葬马匹,花销由元帅府支用。”
打发走了尾巴,他含笑看向玉尘飞:“小飞,你要去哪里?什么是我能帮得上忙的?”
玉尘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牵过他的手,食指在他掌心游走,铁钩银划,迅捷有力。
玉尘飞的指尖仿佛萦着电,惊悸得他忍不住想要颤颤蜷起掌心,心头也似日暖泥融,酥软成了一滩。
脑中一片空白的后果就是根本没认出他写了什么
沈劲松厚着脸皮道歉道:“能再写一遍么?”
玉尘飞轻吸一口气,闭目片刻,再睁开时神色重归淡漠。
沈劲松想,这个小动作跟遥儿一样的,是面对蠢货时的“我要息怒”。区别在于,遥儿总会露出宽恕的和煦微笑,但在他父亲身上,却是忍无可忍的倒计时。
玉尘飞抓着他手的力道更大了几分,刺刀入肉般写了个“药”字。
沈劲松沉着道:“小飞,告诉我,究竟是谁要药师国宝藏?若是你要,我什么都不问。”
玉尘飞点头表示,是我要。
沈劲松释然笑道:“是你要就好。”
他今晚笑了许多次,让玉尘飞有一种复杂的陌生感。
沈劲松以前并不多笑,刚见面时偶尔苦笑,或无奈或绝望;后来和玉尘飞相处日久,真挚笑容渐多,也总是羞赧局促的,仿佛受之有愧。
时过境迁,半是人父半是人母,个性宜室宜家,笑意舒展柔软,似积雨暮山里遥见人间烟火,令踽踽独行的旅人找到归宿。
玉尘飞在他温和纵容的微笑凝注里,升起一丝久违的疲倦,连刻骨仇恨都一时偃旗息鼓,只想天长地久地睡一觉。
恋人长期失眠,沈劲松很快就发现了这件事。
自剑水城入沙漠尚有五日车马行程。沈劲松与他共乘一车,安静地蜷伏在他脚边,像一条被重新捡回来的弃犬,连蹭一蹭都不敢,只知道默默地守着主人。
“小飞,”这夜,他终于忍不住低声道,“睡不着么?”
玉尘飞背对着他侧卧,呼吸平稳绵长,似已沉眠。但沈劲松明白,这只是依赖调息来勉强维系精力,使白日里躯壳照常运转,却无济于交瘁心神。
沈劲松心头难过极了,他深知恋人曾多么嗜睡,一觉睡到中午,脸色红润,乌睫垂落,嘴角微勾,美梦香甜。有时嫌光太亮天太冷,还会往沈劲松怀里钻,任沈劲松怎么抚摸他的头发都吵不醒。
恋人早已不是那只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猫儿了,他不再贪睡,不再怕冷,不再挑食。这些零琐习性的变化,比之脖颈上触目惊心的伤痕,似丰沛水流干涸后才暴露出的疮痍河床,更加意味深长。
沈劲松想,自己错了,玉尘飞这些年过得一点都不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玉尘飞静静地转而平躺,他入寝时并未戴面具,侧脸在月光下像精致的剪影,长而密的睫毛似敛着霜雪,眼下憔悴地栖着黛青山色。沈劲松怎么也看不够,越看也越心疼。
“可以让我帮你入睡么?”沈劲松趴伏在他榻边,小心翼翼地恳求许可。他的尾音低哑而含混,颤颤地撩拨心弦。
玉尘飞缓缓睁开眼,睫羽悸动,仿佛蝴蝶抖落霰粉。他就这样大睁着眼,许久都不眨一下,眼里空洞迷离,似乎连反应都变得迟钝了。过了会他黯沉沉垂下眼睫,暧昧地默许了。
沈劲松干脆利落地翻上榻,俯跪在他身下,低头掏出玉尘飞的阳具,烫热湿润的鼻息打在龟头上,铃口受激吐出一点清露,沈劲松轻轻舔吻去。
张开嘴将他的龟头包覆进湿热的口腔里,舌头一圈圈轻扫,动作虽然不算灵巧,但饱含着无尽耐心,牙齿被小心翼翼地藏起,只余全心全意的温软唇舌,真是含在嘴里都怕化了。
玉尘飞因为身心疲倦,勃起的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