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差们闲得打牙,昏昏欲睡,听到击鼓声,未闻冤情便吊着脸出来破口大骂了一通,见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这才收敛了两分。
若衙差心情不好,击鼓鸣冤便要先受了杖刑才会开堂审理。
“威武!”仪仗一声声敲击着地面,不断震慑着人们。
可惜一肥头大耳的油腻县令使得这威严有些松散,不过惊堂木一拍,气势很是很足的。
“堂下何人,何事击鼓,还不给本官如实招来!”
李太公恭敬道:“县令大人,草民李根生,发现有两个衙差罔顾律法,曲解圣意,榜文上明明说是一年内成亲,可是他们两人强行让村中一寡妇三天内必须再婚,且当场强行抓走婚配。”
“期间本村村民和两位衙差发生口角,混乱间两位衙差竟对手无寸铁的村民拔刀相向,导致六个村民无辜被刀划破流血,且有一男童被划伤了脸破相,并有二十三个因踩踏而受伤,我们不得已才将衙差制服,特来请县令大人做主。”
这个说辞是杨初意和李太公提前对好的,到了公堂上,也许县令就只会给你一次陈述事实的机会,所以开场白一定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
两个衙差当然齐齐喊冤:“回禀大人,他们说谎,是一刁妇对我们痛下毒手,我们兄弟俩在有佩刀的情况下,若是不手下留情,怎么可能会让一弱女子打伤?”
“这分明是三里村不服从管理还仗着人多势众反咬一口,请大人明察!”
县太爷的惊堂木拍得震天响,“来人呐,将人上来!”
杨初意不卑不亢道:“回禀大人,民妇是正当防卫。当时两位衙差突然拔刀对着村民就是一顿乱砍,民妇上前阻拦,期间主动认错并耐心劝解,可两位衙差却公然调戏民妇,言语之粗俗,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这是朝廷的脸面。”
“可两位衙差见民妇不从,差点抹了民妇的脖子,幸好民妇反应快,只是被削去一段头发而不是脑袋。当时情况之危急,原谅民妇愚笨,不能言语描述清楚。大人可叫受伤的村民上堂作证,便知民妇所言句句属实。”
衙差齐齐大喊:“大人,是他们不配合,我们才出手维持秩序的,绝没有欺压他们的意思。”
县令眯起眼睛,令他浮肿的眼睛都成了一条缝,“带上来。”
“请县令大人做主!”被划伤的村民伤口有深有浅,加上梁老给他们上了一种看起来更严重的药,一站在那里就很有说服力。
特别是馒头,稚嫩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划伤,从眼角到鼻头处,看着就叫人揪心不已。
馒头娘痛哭流涕道:“大人啊,还请您给我儿做主啊,我孩子要是毁了,我也不活了呀!”
三里村村民就在公堂外,听罢一个个赶忙挽起衣裤,将自己手脚因踩踏或推搡跌倒的擦伤和青紫瘀痕露出来,高喊道:“请大人明察!”
“公堂之上,不准大声喧哗,肃静肃静!”
杨初意赶忙总结强调事实,“回禀大人,确实是衙差逼迫我村寡妇去强行婚配导致其上吊在先,又因他们拔刀伤人,民妇被逼无奈才出手的,请大人明察。”
两个衙差跳脚大骂:“你们串供了,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
相比衙差的气急败坏,李太公及堂上一众村民只是恭敬齐声恳切大喊:“请大人明察。”
其实县令已经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近段时间手下的人借着这律令去敛财的可不少,他一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只是没想到这两人这么蠢,敛财不成,竟还反被人拿住把柄,搞得他下不来台。
其实那两位衙差也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不然才没空跑三里村那么远的地方去呢。
刘婶主动上前跪下说话:“回禀大人,民妇就是那个被要挟衙差强制抓去婚配的人,民妇眼见反抗不过,只好以死明志,请大人明察!”
刘婶脖子上清晰的勒痕便是最好的呈堂证供,无须多言,众人也能知道当时是什么样的情形。
县太爷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对着两个衙差呵斥道:“混账东西,办事如此糊涂,怎能服众?本官叫你们时常去督促,并未叫你们为难他人。既然如此莽撞,那便停职一个月。”
三里村村民要求很低,只想着县令不会因为此事不迁怒他们就好。
正当众人欣喜之时,县太爷又指着杨初意说道:“杨氏,朝廷之脸面岂容你一妇人随意打骂,若人人都如此行事,以后朝廷还有何威严可说?故,本官判你服刑三个月,以儆效尤!”
三里村众人想着官府一定会欺压老百姓,可听到这判决仍是惊呆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