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霍窈是个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出现在这?
皇宫这地方,是她的下贱身份能来的地方吗?
可是,她很肯定,刚才看到的,就是霍窈的脸。
一个时辰前在罗家才刚见过,不可能她会认错。
江陵却无比肯定道:“你确实认错了,霍窈怎么可能变成侍卫,你不信问长蕴。”
薛长蕴看了他一眼,在穆页彤看过来时,已经收回了视线,淡淡道:“嗯,你认错了,那是夏伟光。”
夏伟光是谁,穆页彤是知道的,但她还是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马车里坐的是……”
“我娘,她今日犯病,要来皇宫看看,我求陛下,就带她来了,现在她累了睡着了,我让夏伟光上去照顾她。”
薛长蕴的声音低了很多,刚才还含笑,此时却带着悲痛。
江夫人是什么情况,穆页彤再清楚不过,“前段时间我兄长带回来个神医,改天我让他去你府上给夫人看看。”
江陵愣了下,没想到穆页彤会说这种话。
这种烫帖的话。
穆页彤柔顺道:“你是长蕴的兄弟,都是自己人,我尽快让他去你府上。”
江陵看了眼薛长蕴,后者对他点点头,这才呐呐道:“那就多谢嫂子了。”
穆页彤被他一声嫂子叫得羞涩,含情脉脉地看向薛长蕴,后者却看也没看她,“你快带着伯母回去吧。”
“好。”
江陵抱了抱拳,便跳上马车,很快,便与薛长蕴夫妇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
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江陵才钻进马车里,靠着马车壁拍自己的胸脯:“今天太阳还真是打西边出来了,穆页彤居然让大夫给我娘看病。”
这还真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同为世家出身的天之骄子,天之娇女,打小他们便互相认识,穆页彤有多骄纵,他比任何人都深有感触,善解人意,体贴关怀这样的字眼,就从来没有在穆页彤身上出现过。
可她刚才,居然说出给他娘看病的话。
还真是意外又稀奇。
“她不是说了,你是薛长蕴的兄弟。”在马车里,外头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虽然她只见过穆页彤一次,不,加上刚才的这次是两次,但不管是一次还是两次,穆页彤别的不说,对薛长蕴却是没话说的。
她和华叶君一样,都是高门贵女,出身创造了她们的优越感和高傲,而这般高傲的一个人,却在薛长蕴面前低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呵斥,被瞪眼,不但不觉得丢脸生气,反而还很老实,由此便能见得,薛长蕴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极其重要。
而众所周知,景沉,薛长蕴,江陵,算得上一起长大,又同为景沉的左膀右臂,是朋友也是兄弟,爱屋及乌,便是这个原理。
江陵:“话虽然这么说,但我还是感觉受宠若惊,她和长蕴成亲也有小半年了,也没见她像今天这样对过我。”
霍窈诧异,难道她把穆页彤想得太高尚了?
可转而又一想,跟她有什么关系。
想到什么,她试探的问江陵:“你家伯母……”
江陵脸上的笑意一顿,淡淡道:“你应该也听说了,我爹死了后,我娘就疯了,时好时坏的,分不清过去和现实。”
“没看过大夫吗?”
“怎么没看过,宫里的太医,但凡是各地能叫得上名号的大夫,都找来给我娘看过,普遍就一个说辞,好好养着身体,大夫没少看,药没少吃,人就是一直那样,我现在也想明白了,我娘啊,她是自己不想清醒,这样也挺好,大夫该看看,但药就不吃了。”
这些年他娘几乎每天都在吃药,没有效果不说,是药三分毒,反倒他娘的身体被拖垮了。
日前他下了命令,大夫太医该看继续看,但药,甭管什么药,都不吃了。
他现在只有娘了,她疯癫也是娘,已经没有爹了,他不想连娘也没有了。
就这样疯疯癫癫的活到长命百岁也很好。
反正他是不会嫌弃自己有个疯子娘的。
霍窈拍了拍江陵的肩膀,无声的安慰他。
江陵笑了下:“这么多年我早就接受了,没事,对了,那天晚上我在你家喝醉了有没有说什么?”
霍窈眸光一闪,“你不记得了?”
“我要记得还问你?”他只记得自己喝了很多酒,期间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一概不记得了,问夏伟光,他倒是好,说他被赶了出来,也不清楚,等他进去的时候,他已经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