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么不近人情嘛,摩因,我知道你是爱着我的……”卡蜜拉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摩因的手指,用几乎哀求的语气对他说,“我只是在周围逛一逛而已,我很快就会回来……我只需要五分钟的时间,五分钟后,您就可以把我逮回来。”
卡蜜拉伸出手指指了指宅邸楼下的园林,从他们身处的二楼这里,能把下面的场景看得一清二楚。如她所言,她没有办法逃跑,因为摩因可以随时把她抓回来。
她其实已经很可怜了,为什么不能纵容一下她小小的愿望呢?即使是被豢养在笼中的金丝雀,也会稍稍渴望大一点的笼子。
只是,即使是被豢养的鸟儿,也是兽禽的一种,本性依旧是凶残的,不会拥有人的温情,因而她们可以轻易地把爱挂在嘴边。只有愚蠢至极的人才会偏听她们的谎言。
摩因抽回了自己的手,卡蜜拉看见他的指尖沾染了自己的唾液。
卡蜜拉狡黠地眨了眨眼,柔声道:“摩因,其实我挺同情你的,赫尔曼到处树敌,其中可有一份你的功劳。若有一天他出了什么事,他的敌人们第一个报复的就是你,比如说加百列,你们可一定要关好了他……”
“不然,你的下场可想而知。”卡蜜拉笑得幸灾乐祸,在发觉摩因的表情出现了明显的严厉后,她又收敛了笑容,“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不要生气嘛摩因……”
“五分钟,我只给你五分钟。”摩因其实有一种预感,他刻意逃避了自己的某种直觉,愿意掉入她编织的谎言里。他看着她神采奕奕的模样,发现自己早就无路可逃。
赫尔曼真的在房间里面休息吗?
事实到底是怎样,对于摩因来说其实并不重要。
在认识她之后,他的心境和信条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许从第一次见她的手术台上,摩因就已经被她的哭泣声所蛊惑。
再坚定的水手,也会在海妖塞壬的歌声下缴械投降,背叛航船上所有人的生命,将船驶向九死一生的浪涛中心。
而背信弃义的人,从来都不得好死。摩因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的命运。
但他并不后悔,不然他也不会违背了赫尔曼的命令,在拘禁加百列的金属枷锁上刻意动了手脚。
五分钟,即使他身手了得,然而这座私人府邸侍卫重重,戒备森严。他只能帮她拖住五分钟。
五分钟,是他能给予她的所有时间。
“好,五分钟后我就回来,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叫醒赫尔曼,好吗?”卡蜜拉半真半假地说。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朝摩因伸出了一只手,“摩因,可以把我的红宝石发卡还给我了吗?那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摩因鬼使神差地把那枚红宝石发卡掏了出来,他犹豫了几秒,终是下定决心一般,轻轻放进了她的手心。
“谢谢你。”卡蜜拉笑得很含蓄,她把那枚闪耀的发卡别在了发间,夹住了耳旁的一缕碎发,“我不会忘记你的,摩因。”
她的声音很轻,像新墓前的一点磷火,幽幽地钻进摩因的心里。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四下静谧无声。新月已过,便是月食。天幕漆黑一片,一丝朦胧的月光也没有。
日出日落,月盈月缺,周期蜕皮的蛇,无尽旋转的指针……人的一生太过短暂,因而人们总是这样追逐着代表永恒的意象,诗人们也总是吟唱着始终如一的诗篇。
卡蜜拉沿着花岗岩的旋转楼梯走下,时间在她轻快的步伐下卷起尘土,可以窥见不死的灵魂在欢呼雀跃。夜色深黑,只有她的眼眸在熠熠生辉。
在她即将踏向大理石的长梯时,一个消瘦的身影从拐角背面走出,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加百列?”卡蜜拉惊呼,“你、你怎么在这里?”
他用焦灼的神情望着她,手指箍住她的手腕,仿佛永远也不愿放开。他断掉的指骨尚未愈合,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可这越发让他有种残损的俊美。
“我逃了出来。”他挣开了束缚他的金属锁,打晕了看管他的护卫,悄悄潜伏在这里。他金色的眼眸坚定无比,“和我一起走,卡蜜拉。”
“不,不行……”卡蜜拉摇摇头,她抬头一看,发现二楼的摩因正望向他们这边。他沉肃的目光像鹰,只要捕捉到了猎物的身影,就会一直追杀猎物,不死不休。
“你看到了吗?加百列,摩因发现了我们。”卡蜜拉的表情很凝重,“如果不解决掉他,我们谁也逃不出去。”
晚风吹起摩因额前的发,他猛然转身,似乎要下来抓他们,卡蜜拉只来得及看见他的一片衣角。
“时间来不及了,加百列……”卡蜜拉握着加百列的手臂,急切地说,“赫尔曼已经死了,摩因不会放过我的……但是你不一样,你是阿德勒的继承人,没有人能够撼动你。”
加百列紧皱眉心,飞快接受着她带来的巨量信息,包括赫尔曼的死讯。
“可是……”
“没有可是!”卡蜜拉根本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她执着他的手,亲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