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伯府少夫人姚敏承孕满三个月,腹中胎已坐稳,伯府便大肆摆宴。一来为喜事欢庆,二来也算酬谢安都侯夫人当初进宫求御医,才得来这不易的一胎。
虽说今日宴请的没什么外人,可就伯府三房,加上侯府的老小,再并五服内近亲,就足以将整个宴厅挤满。
这场盛宴虽是为姚敏而办, 姚敏也确实胎像颇稳,但毕竟是带孕之人,受不得劳碌喧闹。故而只在席上略坐了一会儿, 与嫡母及诸位亲戚见过礼,叙了寒温, 又陪着动了几筷做做样子, 之后便称身子不适回了自己的院子歇息。
宴厅中热闹继续, 男子们觥筹交错,孙氏也不停的对亲家安都侯夫人说着些感念的话语。
今日侯府有头脸的人都来了, 嫡小姐姚嘉玥自然也落座于此,只是因着早前与楚堇那些众人周知的过结,孙氏排座时有意将二人隔开,不仅不在同一桌,还一东南一西北两个调角。
孙氏本以为这样总可保得安生,可谁知丫鬟上菜时,又不知怎的惹怒了姚家姑娘。
孙氏过去一问, 才知是因着常儿以前在安都侯府伺候过姚嘉玥, 被楚堇带走时姚嘉玥就憋着一肚子火气,今日一见,自然刁难。
孙氏不由得暗恨自己忙中出错, 漏了这节。今日人多, 上菜丫鬟不凑手,各房的贴身丫鬟也都跟着忙活,特别常儿这种平头正脸的, 更是被安排到贵宾们跟前递手。
如今这样,孙氏也只得委屈了常儿,佯作生气责斥几句, 好让姚家姑娘不再生事。
楚堇远远看着,知道今日不宜在众多亲戚面前与姚嘉玥动肝火,便起身扶了扶额头,一手微晃着端起酒杯,扫一圈同辈分的远房姐妹,笑闹道:“你们各个都是道行高深,莫合起伙来看我这个门外汉的笑话了~我当真不胜酒力,自罚了这杯就要回屋躺着去了。”
说罢爽快的满饮了杯中酒,放下杯时又佯醉晃了晃身子,若不是被身边的表姐扶住,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上。
那位表姑娘也在京中住,头脑机灵,见闻也是广的,当下明白意思,转头便大声唤道:“常儿,还不快来扶你家姑娘回房歇息?”
说罢又疼惜的看着楚堇,替她打圆场:“看看咱们这平日里滴酒不沾的好妹妹,今日不过是姐妹们相聚高兴,劝她多饮了两三杯,便要站不住了呢~”
表姑娘这句解围,孙氏与常儿俱是松了口气,孙氏趁机打发道:“还不快去。”
常儿离开,姚嘉玥一腔火气尚未完全发泄,才起了个头就不得不中断,不免心中不畅快。不过她也算多少识点儿大体,就此归席,不再多言。
孙氏不放心的暗暗留意了她一会儿,见她偶尔转过头去望着楚堇离开后的空席,斜起嘴角流露出个怪笑,转瞬即逝,也不知脑子里在盘算些什么。
楚堇中途离席,旁人未有过多关注,倒是楚娆似乎很是紧张,不时的张望门口,好似在焦急等待着什么人。
不多时,又一轮上菜,丫鬟们自偏门鱼贯而入,将一碟一碟冒着热气的美味佳肴布上桌案。
给楚堇那桌上菜的是桂儿,桂儿快速上完了菜不径直退出去,而是故意绕了半圈儿到自家主子身后。借着木托盘的遮掩,看似擦身而过的桂儿,却在楚娆耳旁低语了句:“那碗官燕堇小姐吃净了。”
听到这话的瞬间,楚娆的心仿佛开出花儿来!
官燕是位菜,一人一份,楚堇那份她吃了。
楚娆心下狂喜,为掩过分的激动情绪,她端起眼前酒杯来痛饮而下!
正这时,有门房的人小跑着前来传话:“贤妃娘娘的赏到了!”
众人尚未从讶然中回过神儿来,就见中贵人带着一队抬赏的小黄门进到庭中,一边大声道着喜,一边指挥着小黄门们将东西放置好。
楚伯安和孙氏慌忙上前谢贤妃恩,并请中贵人进堂吃酒。
中贵人推手婉拒,笑着道:“伯爷夫人莫折煞杂家,贵府有喜,贤妃娘娘自也高兴,毕竟这孩子身上也有娘娘的善缘不是?”
伯爷夫妇连忙道是,称若无贤妃娘娘的施惠,便不会有这个孩子的到来。
互相客气几句后,中贵人四下扫了圈儿,奇道:“怎的不见少夫人?”
孙氏便道:“她方才觉得身子不适,回屋歇息去了,若是娘娘有吩咐要中官当面慰问,我这便请她过来。”
“无妨,无妨,”中贵人摆手阻拦,“娘娘倒不是非要杂家当面慰问,只是上回少夫人入宫时,曾称赞玉鸢宫小厨房的厨艺,特别是一道芙蓉羹,被少夫人说的是天上有地下无的呵呵~”
笑声一顿,中官接着道:“故而这回娘娘得知少夫人有喜,想着害喜时必是胃口极挑的,这便吩咐小厨房又做了那道芙蓉羹,命杂家趁热给送来。”
伯爷夫妇心中滚热,再次感念贤妃大慈,之后就见中贵人支使着人将那煲羹汤从双人抬的大食盒中取出,放置台上,然后索来汤盅,亲自一盅一盅的盛满。
期间孙氏让下人代劳,中贵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