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自然知道太子口中cao纵这一切的幕后之人,是指贤妃。可如今既无人证,也无物证,一切都死无对证。除了派更多的护卫保护太子,吃食上也更加谨慎外,一时也无更妥当的安排。
再加上西北战乱,三天一个快报传来,弄的朝野内外人心惶惶。
偏偏这多事之秋,忠诚伯府又出了乱子!忠诚伯三不五时的呈上折子求圣上为其女做主,折子里矛头直指贤妃和安都侯府。
皇帝只觉日日睁眼便头痛欲裂!
这日他依旧是从皇后的寝宫醒来,将将睁眼,就见皇后早已妆发齐整的坐在凤榻边,耐心的看着他,似已候他起寝多时。
“皇后怎的这般早起?”看看外面的天,皇帝发现还暗沉沉的,想来不过卯初。
皇后温婉的笑笑,“臣妾起的还不是最早的,殿外早已有人等候皇上多时了。”
皇帝脑门一痛,明白定是太子。
近来宫里急着求见他的除了太子就是贤妃,可贤妃断不敢闹到皇后寝宫里来,即便来了皇后也断不会如此和颜悦色。
见皇帝心烦,皇后也不逼他,只一边帮他穿龙袍,一边娓娓念叨起先皇后往日的好来。
她叹道:“皇上夸臣妾体贴,其实臣妾心里是惭愧的。臣妾记得姐姐还在时,每日寅正便起身检查皇上起寝要用的一应物什。龙袍必定亲眼看过才能放心,但凡有一个褶子姐姐都要拿火斗亲自烫平。”
待龙袍穿好,小钟后转身去取玉佩时,又道:“环佩等物,姐姐也必是前一晚便用帕子仔细包好,放进自己妆奁,生怕哪会儿不小心便磕了碰了的,这点臣妾还是跟着姐姐学的。比起姐姐来,臣妾许多事已是躲懒了。”
听她这样讲着,皇帝先前的头痛消散,脑中浮起的皆是先皇后的音容笑貌。
沉了沉,他道:“让枡儿进来吧。”
小钟后开心的去请太子入内,自己则借口要去检查早膳先行退下,只留他们父子二人说话。bangbangda
这次谈话,初时一切都好,皇帝也支持将此事严查下去。毕竟太子是本朝的储君,未来是要继承大统的,贤妃再尊贵,如何与一位未来的君王相提并论?
若是当真有谋害诸君之举,莫说小小一个贤妃,便是皇后,也不容姑息。
太子心定, 正欲起身告退,父皇却又拦下他,谈起另一桩要事。
这次父子二人谈的, 是选立太子妃之事。
李玄枡眼下无心此事,奈何皇上此刻满脑子想的皆是先皇后的种种遗憾。他擅自认定, 先皇后若在, 如今最急的定是儿子的婚事。
谈及此话题, 父子二人难以愉悦的结束,最终不欢而散。
李玄枡面露不豫的拂袖出殿, 而留在殿内的皇上,也是气的撑眉努眼,大为光火。事后无论小钟后怎么劝哄,都换不回个好脸色。
来喜公公在殿外候着,见太子殿下黑着一张脸出来,不禁心下大慌。太子殿下极少黑脸的,大多时候冷着脸便能吓退众人。
跟着殿下走了很长的一段路, 来喜公公来终于鼓足勇气问上一问:“殿下, 可是出什么大事了?”
若不然怎能连轿辇不坐,还故意绕了远道?也不知殿下是想闲逛消解情绪,还是气糊涂了记不清路……
若照往常, 以李玄枡的城府跟性子, 是不爱跟个下人闲叙的。可这会儿,显然是气极了,换了个人儿似的, 愤愤的道:“父皇居然给孤下了最后通牒!而且就在三个月后!”
小来子没听懂,但也听出事关重大,必是触了太子逆鳞。于是颤巍巍的问:“皇上下的是何事的最后通牒?”
李玄枡突然驻步, 扭头气乎乎的瞪着小来子,“大婚!”
小来子不由得目瞪口呆。
顿了半晌,才回过味儿来,怯生生的和稀泥劝道:“殿下及冠已久,皇上也是出于心疼您,奴才听着这也算……喜事啊。”
李玄枡一双狭长的凤眸,此时瞪得更大。恨不得抬手生撕了这没眼力见儿的奴才!
可他忍住了。他是太子,太子自当有太子的城府与肚量。再说这等事,冲着一个奴才发火又能顶什么用?
消了消气,他转身打算继续朝前行,这才恍然惊觉自己绕来了御花园。难怪觉得身后的随从少了,侍卫无令不得入御花园,想来他们是以为他想逛园子,便都在园外候着呢。
于是甩甩袖子调转往回走,吩咐小来子:“让辇车在北门候着,起驾回东宫。”
“喏。”小来子接令,忙快跑着打前儿去知会。
李玄枡独自走了一段,见不远处有几位宫妃行来,想着正面见了又是各种礼节,便觉麻烦。此时他又没什么好的情绪,于是转到副路上,隔着一排花木与几位宫妃相行而过。
几位宫妃只顾着闲聊,先前未看见太子殿下,是以在路过时也没收敛,继续着正有兴头的话题。
“楚家那丫头也是时运不济,流落在外打小受了这么多的苦,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