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的名字怎么写?”弗里茨突然发问。
他们已经完成了今天的课程,尤莱亚教会了他如何拼写“床”、“桌子”和“椅子”等家具,他总是学的很快,他们花费的时间比尤莱亚预期少。
尤莱亚停下收拾的动作,他拿着糖罐的手顿了顿,踮起的脚也落了下来。他知道男孩口中的“大姐姐”指的是谁,阿什莉总是出入这间破旧的小屋,其他人不可能察觉不到。他并不会担心她,毕竟谁又敢说闲话挑衅她呢,那只金属义肢在械斗方面甚至能比原本的手臂更具有杀伤力。
“尤莱亚哥哥,你喜欢她吗?”尤莱亚没有立刻回应,所以心思敏锐的男孩又问出另一个问题。他脸颊红扑扑的,嘴角挂着丝毫不带恶意的笑容,伴随着充满好奇心的目光,他想把这个问题搞清楚。
“……不,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尤莱亚本能避开了孩子纯真的视线,他矢口否认,发出声音的时候觉得自己喉咙发干,仿佛像是在说谎一样。
“怎么这样?。”弗里茨的失落的垂下头:“你们看上去感情这么好,大姐姐她总是很关心你呢。”
尤莱亚眨了眨眼睛,他没法否认这段时间阿什莉对他的关心,给予他的帮助,可她甚至连朋友都不是。他们过去是敌人,现在是交易对象,一切的相互了解不过都是为看不见的“契约”增添保障。
尤莱亚既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一直都没有。机构里的辅导员不是“父母”,年幼弟弟妹妹们也并没有血缘,他们会被根据需要在成年后被投放到军队各个岗位,他被安排好了要这么做,服从对年幼的他而言是全部。
至于成年后,他有过同僚和下属,可他是从直隶于军队上层的机构直接派遣到部队的精英,他太完美,没人想和他亲近。也不是没有能够交谈的对象,但是他们总会称呼他“大人”或“长官”,社交距离感始终都在。
也许就像弗里茨说的那样,他和阿什莉很亲密,看上去非常亲密,可这不过是假象,她只是他的“客人”,甚至只是操过他的人其中之一,他可没法忘掉,自己是被她毁掉的。在尤莱亚能够对着任何人张开后穴的时候,他的自尊和羞耻心就已经都被碾碎了,他如果再喜欢上她,那岂不是贱到了尘埃里,一定会被她笑话的。
尤莱亚合上橱柜,他走到弗里茨身边,抬手在空气中轻轻比划:“阿什莉的名字是这么拼写的,‘a-s-h-l-e-y’,记住了吗?”他很早以前就记住了她的名字,太过熟悉了,也许……就连想忘掉也成了一种奢侈。
…………
阿什莉很受挫,因为亚伯既不愿意按照她说的去医院,也不肯向她透露更多关于神父和互助会的事。她觉得一定是神父对他做过什么,可她没有证据,而对方是个德高望重的神职人员。
她在亚伯平静下来之后离开了他的家,她没说服他回去康复中心,现在比起复健亚伯也许更需要心理辅导,她对此无能为力。就连她自己都没能解决的问题,她又怎么能够去帮助他呢?但是有一点阿什莉明确了,神父的互助会一定有问题。报警当然是最好的选择,她只需要将剩下的麻烦交给别人,阿什莉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标准,用暴力解决问题,少多管闲事,可遇到没法解决的问题,她似乎每次都会逃避……
闪光灯的白光不合时宜的闪过阿什莉的眼角,她停下脚步扭过头,乍一看并没有人跟着她,可她的眼力很好,没那么容易糊弄,她看到了墙后露出的那点反光的金属扣,两三步冲过去让躲在角落里的人避无可避。
“呜啊!”女孩面对阿什莉的和荣誉挂在显眼的地方,一丁点儿都没有。
多少显得空荡了,尤莱亚心想。他知道战争占据了阿什莉的整个青春期,在这期间没有留下任何想要纪念的回忆,是一件很糟糕的事。不过他也没资格说她,没人活的比他更糟糕。
白色的灯光在头顶晃来晃去,在医生家里的时候他们享用过足够的茶点,现在都不饿,所以阿什莉让他进门的理由应该就是想和他上床,除此之外不该有其他的选项。
尤莱亚安安静静的等待着,他并不期待,只是将自己的身体作为回报她的唯一的方式。和阿什莉做会比在酒吧后巷好很多,他知道,所以他不会反抗的,他对一切逆来顺受,他却不知道此时阿什莉心里有些紧张。
家里多了一个人,她的家里。这屋子里总是安静到让人心生厌烦,可现在却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她将尤莱亚带了进来,金发的oga坐在沙发上,室内的暖气让他的脸色看上去好了些,尽管他依旧穿着单薄破旧的外套。
“尤莱亚……”阿什莉先开口:“卧室就在里面,如果你累了的话……呜……”因为太过别扭,她说话的时候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还能有比这更蠢的邀请吗?但话又说回来,她并不是想操他才叫他过来,操他的话,哪里都无所谓,让他来自己的家,是因为今晚不想一个人,不想让他一个人……
尤莱亚抬头看了她一眼,他伸手去脱自己的外套:“衣服放在沙发上吗?”他轻声问,刘海落下来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