湍急,落进去了,就再也爬不上来了。”
“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李瑾月问道。
沈绥看了她一眼,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李瑾月面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
“陛下!”高力士小碎步来到皇帝的龙榻畔,对着躺在榻上满面病容的皇帝叩首,“老奴该死,危急时刻未能护在陛下身边,请陛下降罪。”
皇帝却无力地摆摆手,示意他起来,然后哑声道:
“阿翁,朕的药,拿来了吗?”
“回陛下,拿来了,司马天师新炼的一炉,已经给老奴了。”说着,高力士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瓶,呈给皇帝。
皇帝迫不及待从高力士手中夺过玉瓶,打开来,将其中血红色、红豆大小的丹药三五粒尽数吞入腹中,高力士急忙呈上一盏清水,皇帝服下后,神色舒缓了许多。
“好多了……”皇帝感叹道,“多亏天师的药,朕这些年才感觉精力充沛。”
高力士笑而不语,取回玉瓶和玉盏,收拾妥当。
“可恨呐,那逆女,好说歹说都不听,真是被那妖孽迷惑住了。若不是李长雪当年在幽州撞破了那妖孽行房事,朕恐怕要一直被蒙在鼓里。真是可畏啊,长安近来发生这么多凶杀案,朕还信任她,让她去查,却没想到她本就是杀人凶手,是为了复仇来的!”
“陛下,别想那么多了,当心气坏了身子。”高力士谦卑道。
皇帝却没听进去,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着:“还有那个秦臻,他身为那妖孽的外公,定然是和那个妖孽一伙儿的,假装成是十八的人,去攀咬老三。他们的目的就是分化朕与老三和十八的父子情,让我们父子、兄弟相残,用心何其歹毒!若不是发现及时,朕还真当这一切凶案都是两个儿子在捣鬼了。这个秦臻,太可恨了,要处以极刑!”
“是,是,陛下,等您身子好了,再来处理。”高力士附和着。
“只是朕有些不大明白,李长雪四年多前就知道这件事,怎么告密信到现在才交到朕的手中。朕若是能早些知晓,也不会被那妖孽搅得长安城大乱了。这当中出了什么差错?”
“陛下,李长雪毕竟是公主的丈夫,他担心的是自己是否会被牵连。若是举报那个沈绥,牵连到公主,或许他也不会有好果子吃。而且李长雪毕竟是远在幽州,书信传递过程中,很难确保不会出事。李长雪这一次终于寻到机会进京,就是为了亲自见陛下,将秘密告知陛下。老奴也是当年尹域事件的亲历人,那个陆义封也是辗转先联系上老奴,老奴才能将他引荐给陛下,这当中确实十分波折。”高力士解释道。
“原来如此……唉,也怪朕,前些年对地方上有些闭塞言路,地方有什么事,要传达给中央也很困难。尤其是,李长雪也没有入官场,就更加难上加难了。”皇帝道,“也罢,经此一事,忠奸得辨,也不失为一件好事。等抓到几个犯人,朕要重赏几位功臣,李长雪,还有那个杨钊,都是不错的,卖力做了好些事。阿翁更是居功至伟啊。”
“陛下过奖了,这是老奴的分内事。”高力士摆手笑道。
“呵呵呵,你这老家伙,好话都让你说了。”皇帝点着他笑。
高力士藏在袖中的左手拇指轻轻搓了搓小指外侧,面上的笑容愈发谦卑……
作者有话要说: 尹御月隐藏身份正在揭晓……98%
第二百七十六章
六月初七, 傍晚, 刑部天牢。
刑部侍郎李适之正站在天牢门口, 等着牢头开门领他进去, 做今日最后的巡视。天牢内阴寒湿冷、弥漫着难闻霉味的气息让他厌恶地蹙起眉来,无论来这里多少次, 他都不能适应这种气味。
沈绥的家人突然被关押进入天牢,让李适之感到非比寻常。就连他自己都从案件调查中被摘了出去, 而长安近来发生的凶杀案, 竟然成为了沈绥的所作所为, 实在让李适之觉得匪夷所思。
他直觉认为,这件事太蹊跷了, 他虽然清楚自己不该卷入其中, 但出于好奇心,他还是想和沈绥的家人谈谈,或许能知道些什么。
他来到专门为沈绥家里人安排的牢房, 牢房内被布置得依依当当,倒不似牢房, 更像是一个临时的居所一般, 榻墩皆备, 被褥齐全。最外头的是母女俩的牢房,母亲很淡然地坐在榻边,一面就着油灯光亮捧着一本从家中带来的诗集看,一面口中清唱着一首不知名的儿歌,方言音相当重, 李适之听不大明白,只大概判断是南方的童谣,或许有可能是岭南的。
孩子乖巧地坐在墩子上,娘亲唱一句,她跟着唱一句,小手相击,以奏节拍,牢房中充斥着一种神奇的和谐舒适的氛围。
李适之的到来,显然打破了这个良好的氛围,歌声戛然而止,小姑娘从墩子上跳下来,略显紧张地向榻边母亲的方向移动过去,但她却不是躲在母亲身后,而是挡在了母亲身前。瞪着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李适之。而坐在榻边的女子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