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龙港附近总是有许多带着历史感的建筑,比如说敬停踏足的这个酒庄。这个农家酿酒庄平时无人光顾,老旧的木桩挂着浅纱,石块堆砌成卖酒的前台,在黄土上,被多年风化带走石头边角。
敬停的脸色很不好,他点了一罐女儿红,四处张望发现没有更好的凳子,便坐在了已经腐烂的木板凳上。敬停这一周都被近来断断续续被记起的回忆折磨,伴随着感情的回忆把他淹没,那股感情深沉到他的心抽痛。敬停不知所措,他通讯器里朋友们总是发着最近动态,而他却因为被回忆折磨得无法工作,连最近的组织任务都推掉了。
为了恢复正常,敬停甚至招了妓试图忘却心中的烦躁,做爱是做了,却在每次肌肤触碰时都反感不已,这是敬停从来没经历过的感情。
发泄后的快感随之便被痛处覆盖,大脑记住这股后悔感让他从心底厌恶着以前经常做的事情。
他漫无目的地做任务,做爱,四处流浪的生活被打破了。
酒被一位红衣女子送上桌,红衣女并一言不发便离开了。敬停掀开酒灌上的布,一口下肚后思绪已经飘远,思维一片混乱。他身后有风被刺开的声音,再意识到受伤时他胸前的衣裳已经淌满了血。酒精麻痹了痛觉,第二枚飞镖如预期地扎进他的左下肋骨,敬停终于抬起了头。
他盲目地往身后看去,第三枚飞镖划过他左边一米处,等到他终于意识到被袭击时,第四枚,第五枚飞镖已经扎进了他前胸。敬停跪在地上捂着染血的胸,前方并没有敌人,对方好像已经看不到他,所以没有接着攻击。
敬停撑着地试图站起来,可是双腿无力,牵动全身五脏六腑都在疼,他颤抖着手按下了通讯器的求助信号,便倒在了地上。
眼中景象如电影般播放,少年敬停还没有堕落到犯罪,做爱,逃亡时,他留着及肩的深发坐在学校的阶梯上。阳光穿透雾气散在广场上,石板组成的广场有着阵法般的纹路走向,他身后的教学楼大钟准点被敲响,带起翅膀扇动声。
那时他的右边坐着两个女生,对比敬停已经一米八出头的身板她们显得很娇小,敬停靠在台阶栏杆上看着她们打闹。
远方传来噪声,丛台阶上往下看去似乎有人在推搡。其中一个女孩指着正在打架的浅发男孩,“你们看,那是我喜欢的。”敬停随即看去,那是个长着娃娃脸的男孩,还没看得仔细,一抹红影冲下了楼梯,从脚步可以想象出他的兴奋,似乎在叫嚣着打架算他一个!
敬停和另两个女孩顿了顿,敬停指向那抹红影,“那是我喜欢的。”没去理会身边女孩们的惊讶,敬停注视着乔左一拳又一拳地打架。片刻中广场上的推搡升级,人们的喊声变得更嘈杂。敬停最终还是在下去帮忙打架与回教室中选择了回教室。敬停和女孩们一起走在路上,正想八卦浅发男生的敬停,被正在拍去灰尘站在台阶上乔大喊,“敬停!过来一下!”
敬停的脚步僵住了,看向女孩们脸上的调侃,无奈地回过头,却发现广场上的一半学生都在看着他与乔,敬停的表情随即也僵住了。与女孩们告别后敬停独自向着广场边缘的乔走去,太阳使他不适地眯起眼。敬停脸上的表情很难看,随即乔看到他的神色后也僵了。乔抿着嘴望着地上。
敬停的内心在最初的激动后已经转换成了厌恶。
乔一言不发地转身,敬停跟着他后面走进了他乔走廊里的半开放式办公室,已经是上课时间了,敬停心里急着回去,脚步却跟着乔一步步走向昏暗无人的走廊顶端。
乔带上眼镜靠在办工作上,把一张纸递给敬停,“帮我交作业,明天的。”
敬停交叉着手没动,乔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敬停和乔在不久前已经闹翻了,他们长期的暧昧与反复冷战被敬停直接了当的示爱信画上句号,在敬停说试试时乔的拒绝之意说得明确。
敬停不明白乔此时在做什么,帮交作业的借口甚至有些可笑。乔攥着那张纸望着地面,没说话。
敬停最终还是松了口,问他哪间教室与哪位老师。乔和敬停在不同班级,敬停颇为讽刺的表情挂在脸上,乔别过头似乎很破囧。
他们的纠缠之源是乔开头的,乔有事无事地就找敬停,话语间的明示暗示都让敬停误认为乔对他有好感。乔在学校中很出名,他的身份加之他的性格,让他周围围了许多男男女女女。敬停一开始接受乔的接近,不过是想借着乔认识他身边众多的女孩。
然而,长期不变的特殊对待,即使是敬停也受不了乔的黏糊。尽管敬停隐约感觉到乔对很多人都过度关注,给其他人他深爱着他们的错觉,但敬停还是陷进这段感情中。
无法控制,无法抗拒。敬停关注乔的时间越来越长,在别人接近乔时越来越内心暴躁,不由自主地就会去到乔身边。直到感情突破无法再忍受若有若无的暧昧,敬停捅破了那层友情薄膜,乔惊讶地拒绝了。
从那以后乔一直躲着敬停,敬停想接触乔,乔也避开。
然而就在敬停收拾好心情,打算把这段被掐死的感情埋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