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京生气的时候,除了让眼前的人滚出去,什么多余的话都不会说。
而这也是我所期盼的反应,既不用解释太多,也堪堪免了惩处。所有的顾虑都留给日后,此时的我着实松了一口气。
我依然做我的闲散尚书。内阁的位子,早已易给了林照溪,再站在那里也没有什么用处,我便识相地退了下去,只不过依然挂个大学士的虚名。
儒易自被我发现那日起就和那个花魁断了来往,虽然仍旧不喜上朝,却安分了许多,每天都认真地在府内摆好饭菜等我,偶尔也会看着我失神,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我见尚书府似乎比以前光鲜了许多,许多珠光宝气的器皿是我从未见过的,惊异之余,心底对林照溪说的儒易贪赃之事有了几分计较。
——我这里,终于也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
虽然我多次向林照溪暗示,希望他制止一下儒易的作为,可他却视而不见,眼底甚至有意味不明的笑意。
也是,国库那么大,不可能单让儒易一个人就吃空了去;他对儒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许是依在我的面子上。只要他想,儒易随时可以人头落地。
我不得不畏他。
满朝文武,都在畏他。
我每天看着那些一本正经、上奏禀事的大臣,心里不住地叹气。他们之间不乏有对先帝以及闵京忠心耿耿的人,却都在闵京失踪的那些日子里,纷纷倒向了林照溪。
说他们效忠闵京,倒不如说他们效忠的是闵氏皇朝。若林照溪只是一介凡夫俗子,他们一定不会这样简单就范;可若林照溪是九皇子的身份,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九皇子啊没了遗诏,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法子,才使他们相信自己就是九皇子。
在张王两家被彻底打压,或是更早之前,林照溪就已暗渡陈仓。那遗诏的传闻,早暗地里传遍了京城,各种版本的野史层出不穷;闵京身边的锦衣卫,也在不知不觉地换着面皮。
很多我所熟悉的老臣,似乎都变了相貌,有些甚至一夜之间就没了踪影。我每天在这朝廷里出入,只觉得一切都极不真实。
太可怕。
林照溪实在太可怕。
如今他头上的伤已经好了,那晚哭过之后也没有再追究什么,看起来和白修静相安无事,整日处理国事的同时,也常常忙里偷闲地瞥一瞥我,递给我几个极为勾魂的媚眼。
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当我在某个傍晚回到府中,和儒易用过饭进到卧房时,两个沐浴得香喷喷的美人已经躺在我的床上互相挑逗起来。一时间,我眼前晃动的、脑海里充斥的,都是他们光裸滑腻的身子,和摩擦在彼此腿间的那两根柔软幼嫩的分|身。
林照溪比以往更加放荡,望着我的眼神很是露骨,毫无遮掩地任我打量着他的周身各处。而白修静也不再羞涩,虽没有他那般毫无顾忌的野媚,却是不再矜持,看向我的目光相当坦然。
他们两个如此明目张胆,甚至已经不屑再对我用药,像是早就料到我不会抗拒这诱惑。
走过去的时候我心里想着,若我默许了这清明的第一晚,也许就当真是跳进火坑了。
这之后我发现,林照溪对我的兴趣,比我想象得更加匪夷所思。
然而就这样醉生梦死,也没什么不好。
闵京一天天烦躁起来。在内阁时他的目光经常有意无意地朝我看来,散议时也总是欲言又止,表情看上去很是复杂。
我想他怒归怒,却是没料到我这次竟是认真的。
或许他以为,我那日的作为不过是在向他宣泄自己被冷落多日的不满罢了;如此不知好歹,早晚有一天我会像个失宠的妃子般后悔,来求他恢复以往的宠爱。
我佯装不知。
日子虽然懒散,但也尚能舒心地过活。无事和灵图去喝喝酒,不缅怀往事,只说些悠然的市井杂谈来自欺欺人;闲下心时就琢磨着在宣纸上筛选些有涵义的字,想想那个在端敬殿里住着的孩子该叫什么好。
其实就算再怎么懒散,也总有提心吊胆的时候;比如在夜里,儒易会时不时打着哈欠去上茅房,每当他经过房前时我都会变得无比压抑而警惕,堵上身下美人的嘴,生怕他呻|吟出声。
白修静在听到房门外的动静时相当配合,总能主动地掩住自己的嘴巴;可林照溪却偏要在他挺立的粉茎上不轻不重地捏一把,逼着他忍不住叫出来,再惊慌地看向门口,氤氲着水雾的双眼煞是惹人怜爱。
林照溪定是故意的。打发儒易实在是轻而易举,在他房里燃个安神香就万无一失了;可他这人实在古怪,好像很享受这种随时会被发现的、偷情般的交欢。
“把你的小舅舅也一同叫来如何?”林照溪咬着我的脖子,狡猾地笑道。
“别胡闹!”我拉下他在我后背作祟的双手,赶紧捂上他的嘴,屏气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林照溪眼睛一弯,用膝盖顶在我那处轻轻地研磨起来。我倒抽一口气,捂着他的双手不由得松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