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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紧张和担忧的模样。

    我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心中忽然有些发寒。

    人多,的确是有压制的优势;可血螨蛊师仅凭一只虫就能把那么肥硕的一只兔子啃噬干净,他只需砸破一只陶罐,便可以将他们尽数杀死。

    不一会儿,我看到一辆马车从山下歪歪斜斜地颠簸上来,厢内隐约传来老人的咳嗽声。儒易沉默地跟在马车旁,时不时转头和马车里的人说几句话,样子很是担忧,似乎还有点失落。

    看来马车里的就是君老爷子了。儒易这小子不是刚成亲吗?怎么也跟来了?

    我试着起身,却发现肩膀以下的部位都是酸的,根本动弹不得。

    他娘的,你血螨蛊师和老情人玩捉迷藏,也不该这么折腾我呀!

    待到我面前的火把都尽数消失在一个不知名的方向时,头顶的山崖上传来了老爷子那苍老的声音:“阿满,玉烟呢?”在某个离我更近的方向,血螨蛊师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君如海,我们这么多年都不曾相见,你的第一句话竟不是问我过得好不好,而是关心宝贝外孙吗?”

    我顿时了然。血螨蛊师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把我放在这山间野草纵生的角落里,若是谈崩,他随时可以从这矮矮的崖上跳下,拿我来要挟老爷子。

    老爷子叹气道:“你过得好不好,我这心中自有定数;阿满,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想你。”

    “少假惺惺了!”血螨蛊师的声音又离我近了些,许是老爷子在朝他走来,而他亦在一步步后退。“你若是想我,为何不来瓦剌找我?我给你送去的信,你也从未有过回应!”头顶落下一些沙砾,想必已是踩在了崖边。老爷子诚恳地道:“我知道我们之间有许多误会,慢慢解释还来得及;先告诉我,你把玉烟藏到哪儿了?”

    闻言,血螨蛊师似乎极为愤怒,咬牙切齿了许久才道:“他死了!”

    我几乎能听到那崖上所有人的抽气声。

    “假的。”娘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其中的笃定不容置疑,“快,我儿子一定就在这山头上,你们都分别去找!”

    人群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选择相信娘的话,纷纷自那崖顶散开,四处寻我去了。我躺在角落里凄凉地苦笑。任他们找得再快,也不会有血螨蛊师这一步之遥来得快。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我身边的野草就被一双手给扒了开来。一张熟悉的脸自眼前放大,愣愣地看着我,随即站起身呼道:“大人在这儿!”

    “你们都快来!大人在这儿!”

    “大人在——这儿——!”

    他说的是汉话,而且,毫不结巴。

    血螨蛊师从那山崖上跳下来,用血红的手一把推开李不花,将我从草丛里抓了起来。

    待老爷子气喘吁吁地随众人过来时,血螨蛊师已经勒住我的脖子,一步步退后到了离那草丛不远的断崖边。“阿满,别伤害玉烟!”老爷子看着我紧张地道。

    血螨蛊师冷笑一声,被宽大的斗篷遮住的脸看不甚清晰;他那只血红的手落下来,在我的左手臂上掐了一记。被他掐到的地方极快地燃起火焰,不可遏制地有了烫伤的灼热感,就像碰到一块无法剥除的烙铁,疼得我很没出息地叫唤了一声。

    身体的一侧因为山间的寒冷不住地打颤,另一侧却被灼伤,热到难以形容;冷热的交替让我的意识变得模糊起来,身体软软地被血螨蛊师抓着,没有半分反抗的余地。

    不知何时,仲颜帖木儿骑着马,举着火把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敖敦正蹲在他的肩上,用仇视的眼神看着血螨蛊师。仲颜帖木儿看着浑身无力的我,又看着血螨蛊师,踌躇了一番道:“巫师,我们敬你为天神的使者,是我们瓦剌的常胜秘宝,可你却在这云南作出伤害天朝大臣的丑事来;若今天你把蓝玉烟放了,我们便当此事从未发生过,回去后,你还是我们部落最好的巫师,如何?”

    血螨蛊师笑了。

    离他最近的我,分明看到有两滴泪水自他的下颚滑落了下来,落在我灼伤的手臂上。

    “从此以后,瓦剌不会再有巫师了。”他钳制着我的手稍稍松开,嗓音低沉地道。

    仲颜帖木儿一愣,皱眉道:“此话怎讲?”

    “我就要死了。”血螨蛊师自嘲般笑着,对着老爷子的方向道,“君如海,我就要死了。”

    老爷子愣愣道:“阿满,你,你怎么会死?”

    “我怎么不会死?”

    血螨蛊师突然一把将我推了出去。我倒在一个人健壮的胸膛上,抬眼一看,正是一直在冷静地与血螨蛊师对峙的仲颜帖木儿。我朝他安抚般一笑,却又因为手臂上的伤疼得龇牙咧嘴,破坏了这个笑容;仲颜帖木儿深邃的眸子里映着我这副滑稽可笑的样子,眼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然后,他低头亲了我。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他亲了我,只除了一旁的君老爷子和血螨蛊师。

    血螨蛊师撩起他的斗篷,露出下面那还连着血肉的森森白骨。“我的寿元,其实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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