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粟坐在地上哭了两个小时,哀哀的,眼眶和鼻尖红通通,白净脸蛋上挂着泪珠,随着呼吸一颤一颤,像是夏日雨后荷叶上的水露,眼看着要滑掉了,过了许久总还是在那上面挂着。
他哭累了,歪在沙发一角,呆滞的望着虚空。肚子饿得咕咕叫,那个人还没有开门让他去吃饭。
早上他穿了一件粉色衬衫下楼,脚还没碰到地板就被男人揪着领子回了房间。男人坐在这张沙发上,让他站在面前,质问他为什么穿这么骚的颜色,是想要勾引谁?
任粟有口难辩,明明衬衫是早就买的,都已经穿旧了,怎么会勾引人呢?家里除了他就是佣人,他想要勾引也没个对象呀!
可男人轻蔑的眼神,好像真的把他捉奸在床。
男人一把扯掉他的衬衫,扣子全崩掉了,让他赤条条站在房间里思过。思过还不够,思完要背家规。
任粟头昏脑胀的背了一天,因为家规里那些露骨的字眼让他羞于记忆,所以背了上一句忘记下一句,总是记不住。到梁冶那里过关的时候,他像小学生背书一样,磕磕巴巴的,一次也没通过,反而看着男人脸色越来越阴沉。
任粟又怕又羞愧,两手拢在胸前,“可以不背了吗?我在心里都记住了。”
梁冶对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他周末就把工作搬回家里做了,呆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多,不然今天也抓不住任粟。
对着任粟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他残忍地下达命令,“可以不背,不过从此以后你就不用穿衣服了。吃饭的时候让佣人给你端上楼放在门口,你在我这儿过关了再穿衣服下楼吃。”
任粟眨巴眨巴眼睛,胸膛起伏半天,最终还是捏着纸张回了角落。梁冶坐在桌前办公,他站在角落嘟嘟囔囔,到后来已经不是在背书了,而是骂这个霸道无理的儿子。
任粟有他自己骂人的方法:“坏蛋,混蛋,茶叶蛋,火腿加蛋,香煎火腿三明治,烤鹅烤鱼烤鸭,好饿啊。不对,将来梁先生醒了一定要到他那里告状去,让这小子非得回中学再接受几年教育不可!”
晚饭前他终于通过,被允许回房间换上了衣服,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圆领恤,白色。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次摸上饭桌,端着碗的手都在发抖。可也仅仅是两口,手里的碗被挪走了,梁冶微笑的阴险面孔再次出现,“背了也不长记性是吧?”
任粟傻乎乎的,“啊?”
一只大手摸上胸口,使劲儿掐着乳头,“敢穿走光的衣服下楼,怕别人不知道你有奶是吧?”
那根本不是走光,而是恤贴着胸口显出了奶尖儿,激凸而已。当然最主要是被揉的,本来他的乳头不会这样突出肿大,也不会一激动就挺立起来。
现在大概是由于看到满桌子菜太激动,小乳头不小心高兴地站了起来。如果能选择的话,任粟宁愿把饭端到楼上一个人吃。
可是梁家没有这个规矩,时间不会倒流,梁冶也不会听他的解释。
当着旁边三五名仆人的面,他命令:“把白天背过的规矩再背一遍。”
任粟张了张嘴,“能不能,能不能让他们先出去”
梁冶盯着他的嘴,“不行,要么现在背,要么现在脱。”
大概第一口是奔着肉去的,嘴唇上还油亮亮的,衬着黑黝黝的圆眼睛,简直像一只偷吃东西的小傻猫。可他不就是自己的宠物吗?毕竟玩了这么久了。
梁冶玩心加大,“给你三秒钟,再不开始背的话,我直接帮你脱。”
“一。”
“身为梁家的主人”
任粟念咒一般的哼唧,“不可以胡思乱想,每天早上要把烧比送到少爷嘴里,给少爷喝水”
“停。”梁冶嘴角抽搐,“烧比是什么,你能解释一下吗?”
任粟脸色爆红,下一秒就要烧着了,面前的人却在不要脸的重复。
他哼唧着,“就是骚烧、烧饼。”
餐厅里有片刻的寂静,仿佛咀嚼着烧饼的含义。
佣人上前倒水,任粟被开水烫到似的,身体往后缩了一下,随后认命的垂下头去。
他不敢看这些人的眼神,不敢听他们的低语,别人动一下他也觉得是冲自己指指点点来的。别人会认出他的面孔,会知道他在背后干了这么多腌臜事情。自己的身体不再清白了,那么对梁成鸣的一颗忠心还有什么意义呢?
一旦开始想这些事情,心口就被痛苦缠绕窒息,连最简单的声音也发不出来。不知道埋头坐了多久,任粟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抬起头来,脸被拍打着,茫然的听着面前人说:“粟粟,粟粟,他们已经出去了,不用怕了。”
他明白过来,神情逐渐醒悟,忽然狠狠的往前推了一把,蹬着腿跳下椅子往外面跑。丢死人了,任粟开启防护机制,像只兔子似的窜上了楼。
――一直到现在。
整个晚上没人过问,让任粟产生一种错觉,他不是自己跑上来的,而是被人丢弃在这里的。
当梁冶慢悠悠的开门进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