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李兴被圈在暖烘烘的怀抱里,身体带着情事之后的疲乏。把脸在男人脖子根蹭了蹭,像只刚睡醒的猫,绷着身子伸了个懒腰。
“醒了?不再睡会儿?”朊岿朝也醒了,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头顶心。
“睡不着,感觉像在做梦。”用手环住那厚实的脊背,李兴埋在朊岿朝胸口深吸了几口气,又蹭了几下。
李兴这么做,只是习惯使然,没有带一丝欲念,但朊岿朝就倒霉了,一大早的,本就容易起反应的某处,不经撩地硬起来。
感觉到小腹被硬物抵着,那物什又硬又热,还有继续膨胀的趋势,李兴在朊岿朝怀里挣了挣。
“别动,还想晕一次么?”朊岿朝紧了紧双臂,把人死死箍在怀里。
“以前又不是没有过”李兴拿手扒开禁锢他的手臂,将男人推得平躺在床上。“你想要,我还不给你不成?”用舌尖将大如鸡卵的头部舔湿,李兴扶着那壮硕的肉柱抵在肉穴口,缓缓坐下去。
看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摆着腰上下吞吐,放浪形骸得完全不似平时在人前的形象,朊岿朝笑了,枕着双臂靠在榻上由着李兴自己玩,待他玩尽兴了,没力气了才捧着那瘦窄的屁股一下一下的凿。
李兴手撑在朊岿朝坚实的腹部上,性器精神地向上弯着,他仰着头泪眼模糊,呻吟止不住地从口里溢出来,他脚都软了,打着颤,全靠朊岿朝扶着才没有倒下去。
两人又胡闹了近两个时辰,等洗漱过后都日上三竿了。朊岿朝和李兴生前从未如此荒淫过,现在死了,身上没了担子,便一发不可收拾。
用完午膳,朊岿朝带李兴去逛阴间的集市。这里和阳间差不了多少,都是一些小摊贩或卖或交换一些东西,有些是平常物件,有些则是阴间独有的。?
“这个是什么?”李兴从小摊上拿起一件事物,看起来像一面镜子,可是镜面的地方是一团漆黑的,什么都照不见。
“这个是阳世镜,将它泡在水里,可以看到你想见的未亡人。它工艺复杂,每次做百成一,我也是好久了才做出这么一面来。”小贩热心地介绍说。
听小贩这样说,李兴有些心动,朊岿朝看他拿着镜子没松手,便掏钱买了下来。
“这镜子只能用一次,想好看谁了吗?”朊岿朝不忍心告诉他阮贞早就死了,现在阮贞的身体里是另一个人,但又不想他浪费这面镜子,去看个无关的人。
“我想看看陈虚”李兴叹了一口气,小声说。
“哦?”
“阮贞已经不需要我担心了,他是个合格的皇帝。我心里最放心不下的是陈虚。”李兴转过身,略带愧疚地看着朊岿朝,继续说着:“你走后,待我最好的就是他,他做得隐晦,像空气一般让我觉得自在。可我知道能坚持对一个人好那么多年,是不容易的。我喜欢他,又怕辜负你,一直逃避着不去挑破我死了,他一定很伤心吧。”
李兴一番话,让朊岿朝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他本来就该和陈虚有一段姻缘,是自己自作主张断了他们的红线。可他不能说,说了又要解释阮贞的事,把真相说出来无疑会让李兴难过。
事已至此,朊岿朝也找不到两全其美的方法,只得先满足李兴的愿望。买了镜子,李兴也不想逛了,两人回到家里,让人拿来瓷盆,在里面注满清水,将镜子放进水里。
?
镜子那漆黑的镜面在水里发光,然后显现出画面来。陈虚独自一人离开了皇宫,然后踏上去碧月湖的路,出发前他给自己起了一卦,起得众凶卦,泰极之象。陈虚将卦辞扔进烛台里烧了,拿着剑走了。
影像定格在未烧干净的卦诗上,然后镜面又变回了黑色。
“百尺竿头路巳穷,寻思无计转飘蓬,只知钓上鲈鱼白,不觉翻身入浪中。注1”朊岿朝念出了那句诗,李兴眉头紧蹙,脸色煞白。
“陈虚他会死么?”李兴艰难地开口问道。
“如果他死了你会怎么办?”朊岿朝没有回答,反而甩出一个问题。“他到阴间来,你该如何待他?”
“我不知道”李兴咬住下唇,他后悔了,不该告诉阮贞活神的下落,这样陈虚就不会出发去找活神。“我觉得是我害了他。”
“生老病死都是天命,你只是天命的棋子,他如果死了错也不在你。但是你该想想,再遇到他,你想继续装傻,还是表明心意?”安慰过后,朊岿朝将问题尖锐得挑出来。
“我也不知道,我不想再亏负于他,但是,你怎么办?”李兴抬头看着朊岿朝,他们分开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再次团聚,难道又分开么?
“看一看你的这里。”朊岿朝点了点李兴的胸口,“无论你如何打算,我都答应你。”
思考片刻后,李兴艰难地开口说道:“我们和他”?
“我答应你。”朊岿朝点点头。
“真的?”李兴不敢置信。
“朕一言九鼎。”见李兴不信,朊岿朝搬出皇帝身份来,“说答应就答应,别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