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里带着鲜血的味道,方才咬破对方肩膀而沾染上的血液在湿热的纠缠中弥漫了双方的唇舌口腔。
两双睁着的眼都没有避开彼此目光的意思,在长久的深吻中视线交葛不曾错开,一个冷漠而仇恨,一个缱绻而残忍,像交锋相向的剑刃,无声地对抗。
血腥味变得浓郁了几分,不知道是谁又先咬破了谁的嘴唇,痛楚蔓延处,一个不甘心,一个不放手,情绪起伏其中,纠葛晦涩。
带着疼痛的纠缠居然也似缠绵。
白玉的发簪被取下,简单的发髻散开,泼墨似的长发在被压倒时铺散一榻。
“秦辙,你要什么时候才玩够?”
秦轩身上仅剩的一件衣物被剥去,欺上身来的人挡住了光线,他的脸在阴影里神色难辨,他低声而冷淡地开了口,但没有想要得到对方的答案。
秦辙意义不明地一笑,他的嘴角还沾着一点鲜血,舌尖舔了舔,那抹殷红染开,无端地添了份冶艳。他取下自己的发冠,俯下身来,任两人的头发交织在了一起。
“你问过很多次了,朕说过的”
他抱住自己的四弟,以不容逃离的姿态将这具被自己疼爱过无数次的身体紧紧锁在自己的怀里,而身下的欲望又一次埋入了对方的体内,深深地占有着。他舔弄着对方的耳廓,似吻似咬。
“你是朕的。”
怎么会够,又怎么会结束。
情欲的浪潮里,被迫卷入的人在火热的爱抚与激烈的冲击中无处可逃。
或许是药效的缘故,或许是如今身体本身的原因,被秦辙要了两次后,秦轩浑身上下虚软得几乎动弹不得。他闭着眼侧躺在软塌上,身体微微蜷缩,神态恹恹,衣裳盖在腰间,堪堪只遮住了下体处。
秦辙没有继续折腾的意思,他不紧不慢地穿戴整理好衣冠后在卧榻边坐下,一言不发地望着秦轩。
一时之间,一室安静无话。
过了一会儿,一只手将秦轩散落垂在脸上的头发拨开——秦辙摸了摸秦轩带着薄汗的脸,手指划过他的眉间、鼻梁、唇角,随后便见他皱了皱眉,睁开眼不耐烦地瞥了自己一眼,而后别了别脑袋费劲儿地翻了个身背对着自己。秦轩嘴角一勾,轻笑了一声。他唤了声玄七进来,让他打了热水来照顾身后的人,随后起身便离开了。
秦轩倦极了,没有精力计较自己的样子便不便被人瞧见,任玄七给自己擦洗身子后将被子盖上,屋里点着安神的熏香,他闭着眼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忠武大将军李岩离京前往北疆。
这天风清日旭,皇帝领文武百官前来相送,直到兵马长队悉数出了城关,才渐渐散去。李岩自向皇帝行辞别之礼后便未回头看,一直待到出了城门一里开外,他拉住缰绳停下,回头遥望一眼京城,只见巍巍城关依旧是来时模样,但是人终究再不相同。
“李将军是在看什么人吗?”一人骑马至李岩身边,开口问道。他生的清秀干净,细眉平和,眼尾略垂,是一副温良恭俭的模样,身上透着文人书卷气,纵使穿着一身轻甲,也不像个军士。
李岩冷淡地扫了他一眼,抽了马一鞭,继续行进。
“在下猜,可否是曾经的那位轩王爷?”身边的人也策马跟上,他说着顿了几秒,见李岩没有回话的意思,便温温和和地笑了笑,接着道,“将军不说话,那就是了。不过,将军可是在责怨在下将前夜的事上报给老侯爷?虽然背后言人之事确实是在下不妥,但谋逆之人,纵然今上已恕其罪,也不该与其继续亲近,将军位高权重,更应小心才是”
“行了,我做事自有分寸。”李岩打断他的话,“沈煜,我不管定侯把你搁过来是做什么,你既然到了我这边,就安分点。”说罢一夹马腹,加鞭越过沈煜,径直前行。
沈煜被呵斥了倒也不觉低落,他微微一笑,又几分无奈地摇了摇头。
李岩要是够聪明,那今后最好别再牵扯那位。他心想,李岩之前派人去皇陵探望而不得的事他知道,而后皇帝接秦轩回京,回到京中府里的居然真的是本尊,其间种种无从得知,但稍有脑子都猜到,那位之前多半是被今上给藏了不管是为什么,总之今上不愿这个弟弟与外界有任何接触是真的。
不过谋逆之人,能活着就不错了,至于如何活,可不是他人能插手的。
沈煜估摸着李岩应该还是能想明白的,所以在见到那位性命无忧后便没多掺和——不过话又说回来,李岩这做了又纠结的性子和定老侯爷倒是一点不像亲父子,说狠又不彻底,说情深又捅刀子,立场倒戈不好说,也难怪定侯府那边会把自己安过来,既是辅助,也是监视。
跟着去北疆吹干风啊,还是跟着个不待见自己的主。沈煜心里一叹,突然对自己的前途无限怅惘。
另一边,对于秦轩来说,在宫外的日子依旧是不得自由,但总归比锁在冷宫强。
秦辙时不时会过来,大多是下朝后过来,比起在宫里,在宫外的秦辙仿佛随时随地都可以发情。有时他抱着秦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