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寄最近长溃疡了,一长长俩,在下唇内侧,还挺严重。
溃疡这个东西,和牙疼一样,不是大事,但非常惹人烦心——主要是周淳和周泽烦心。
怕他疼,不能用嘴,这不是更不够分?上个床两兄弟恨不得打一架。
李寄自己倒是满不在乎,吃饭照常,没影响食欲。
周淳看不下去了,嘲道:“就知道吃肉,还不忌辛辣。你说你这溃疡能好得了?”
周泽难得地与周淳保持了一致战线,严肃地说:“阿寄,这样不行。”
李寄把水煮牛肉塞进嘴里,避开溃疡的地方,只用后牙咬,迷茫地抬起头:“??还好啊,我不疼,溃疡而已,总会好的吧。”
李寄再度将筷子伸向那盆漂满辣椒的牛肉,伸到一半被周泽的筷子架住了。
李寄:“干嘛??”
周泽:“别吃这个了,你得吃青菜。”
李寄瞬间冷下脸,手腕一绕,别开周泽的筷子:“我不。”
周淳拿着勺子喝汤,任由两人用筷子打了半天架。直到一碗汤下去大半,男人才漫不经心地开口:“来个人,把这盆水煮牛肉端下去。”
女佣快步上前,李寄瞬间放下筷子,欲保护他的牛肉,然而周淳一个眼神杀过来,女佣忙不迭把菜端走了。
周淳冲他扬了扬下巴,微笑道:“乖,阿寄,把那半盘白灼芥蓝吃了。”
李寄看了眼码得整整齐齐的芥蓝,眼神中全是嫌弃。
周泽忍不住笑起来,用筷子头点点桌子:“没不让你吃肉,至少别是辣的吧。青菜你也赏个脸吧。”
李寄眯着眼,沉默以对,消极抵抗。
三人僵持片刻,周淳放下汤碗,汤匙碰触骨瓷碗壁,发出清脆的声响:“你再不拿筷子开始吃,我就要让人把你的筷子收走了。”
李寄认真观察了两秒周淳的表情,审时度势,迫于淫威,老老实实地把那半盘芥蓝吃了。
周淳很满意,决定以后都这么干。小树不修不直溜,有的毛病啊,不能惯。
于是接下来,李寄顿顿饭都被迫吃掉半盘青菜——白菜,生菜,油菜,菠菜,鸡毛菜,越来越绿,简直是在挑衅他的底线。
以后的每一顿饭都要这样?李寄两眼一黑,士可杀不可辱,跟他们拼了!
这里要拼的对象是“他们”。虽然主谋是周淳,但周泽也很可恶,人品很成问题,从始至终作壁上观说风凉话,必须要算帮凶。
李寄为他的“拼”制定了三个计策。
首先,美人计。
这个太好理解了!色令智昏,从古至今都是如此。别人当情人,一天能吃三百颗荔枝,那玩意儿明明吃多了就上火。我作为情人(虽然和普通的情侣模式不一样吧),凭什么不仅不能尽情吃爱吃的肉,还得吃不爱吃的青菜?
计策实施,不能妄想着一网打尽。李寄首先将目标锁定在立场比较不坚定的周泽身上。这人明明以前经常陪他半夜吃炸鸡翅,现在竟然弃他而去了。不能忍,先搞定他。
至于怎么搞定?李寄想,让他撒娇有点困难。那就装可怜吧!
于是乎,周泽发现最近李寄特别不经折腾。骑乘动不了十分钟,稍一过分就喘得有气无力,每次还没尽兴就蔫蔫的。
等他终于忍不住细问,跪在跟前的青年抬起头,被疼痛和快感逼得湿润的眼眶看起来十分可怜:“主人,饿”
周泽满腔柔情瞬间被激发。李寄能在他手下喊痛喊爽,喊饿还是头一遭。简直开天辟地一道闪电击在心尖上。瞬间让他觉得,确实有点过分了。
更重要的是,刚刚爽完的男人最好说话。
于是周泽答应李寄,虽然青菜不能不吃,但肉可以多吃,比如每晚一对炸鸡翅,他一定会帮着争取。
李寄对这个结果不甚满意,但勉强也可以了。
阿寄踌躇满志:革命就要成功,同志赶紧努力。
既然周泽已经倒戈,周淳想必在围攻下也会很快投降。
当天晚饭,三人坐在桌前,半盘清炒油麦菜被端到李寄面前。
李寄酝酿了一下,又酝酿了一下,装作不太满意地说:“诶,怎么是油麦菜,我比较想吃昨天那个上汤豌豆苗。”
他已经悄悄摸清了情况,豌豆苗这东西不是很家常的蔬菜,厨房里不可能备得有。昨天的是连姨碰巧看见菜农卖自家刚摘的,买回来吃个新鲜。
果不其然,连姨跑来说没有了,下次碰到好的多买点给寄少。于是乎,连姨一走,李寄便理所应当地皱起眉:“连个喜欢的菜都不能有?”
周泽立刻跟上,敲边鼓:“豌豆苗没有,也给阿寄做点他喜欢的吧炸点鸡翅晚上当夜宵?”
李寄一手藏着碗后,冲周泽比了个赞。
周淳夹起一筷子油麦菜,递到李寄碗里,慢条斯理地说:“行啊,阿寄喜欢就行。”
李寄双眼一亮,抬头看向周淳。周淳笑了笑:“毕竟周泽都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