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问题?”
注意到下属兼好友在领命后没有像以往一般敬礼离去,言把已经落回文件上的视线又拉了起来看向还站在办公桌前的厉。
“我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厉微微皱着眉头,投在言身上的目光里夹着关心,“就是觉得你这几天好像有心事,隔三差五就在叹气。”
他隔三差五就在叹气?
虫长官乍听到好友这么说,愣了一瞬,继而仔细回顾了一下自己最近的行为表现,没觉出自己的近期叹气频率有超出以往。
因此他迎着厉的目光,把充满质疑的视线投了回去。
“你自己都没法发现这点,说明这确实是个大问题。”厉坦然迎接着好友的“反问视线”,力求让对方正视现实,他问,“是出了什么事么?”
虽说没有注意到自己最近频繁叹气,但要说正困扰着的事情……还真是有一件。
“不是什么大问题。”言摇了摇头,呼出一口略显沉重的小气流一一这会这声叹气倒是被他自己捕捉到了,他看见厉的脸上顷刻间写了个“看吧”。
索性整个办公室里间此刻也只有他们两虫,言放下手中处理到一半的文件,揉了揉眉心:“你和那个司泽……”
“等等!”
原本准备洗耳恭听的厉好似被谁踩了尾巴,他整只虫原地弹了一下:“不是说你吗?怎么话题转头扯上我了?”
“……”言瞅了对于某个人类的名字高度敏感的朋友几秒,“我还没说完,你就知道我这是‘转头’在扯你了?”
听出他话语里的重音,厉也觉得自己刚刚的反应过了,遂干咳一声,收拾了一下情绪,试图把自己刚刚的不自然翻篇:“是我过头了,你继续说。”
言好整以暇地看着厉:“你刚才的反应还真的让我挺想追问下去的一一你和司泽难道又有新进展了?”
厉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面上飞快划过一抹奇异神色,他与言对视半晌,先是说了声:“没有。”
但这无力的反驳落在俨然已是“过来虫”的虫眼里,欲盖弥彰的气息已是满的快要往外溢了,厉在言越发饶有兴致的目光里扛了一会,最终举爪投降:“是有了,可这继续说下去,不就真成了在转头’扯我了?我可还在这里等着为你排忧解难,我的事情可以稍后再说。”
在心咀嚼了一下这句“稍后再说”,言暂且放过了好友,他只微笑了一下,随即把话题转回正途:“真的‘有了’的话,这个类比也更好成立。”
厉:“类比?”
“嗯。”言说,“我刚刚是想问你,你和司泽有没有提过积蓄卡的事?”
厉一愣,随即意识到,自家好友可能是在对至今都还没送出去的积蓄卡耿耿于怀。
早在齐斐正式向言提出希望进一步转变关系,由恋人上升至伴侣阶段之前,打从一开始就认定了这只黑发雄虫的虫长官就已为结婚悄悄做了许多努力一一譬如借由道具服装花式撩虫、明里暗里表达希望和齐斐长久同处一室的心理,还把“我想把积蓄卡给你”这类可等同于“我想把自己给你”的暗示都做了个遍,可谓是使劲浑身解数,就是没有一项施展成功。
在言和齐斐领取到正式婚姻文件,两虫合法伴侣关系确立的当晚,言又向齐斐提了一回要将积蓄卡交给雄虫的事,满心欢喜的再次表达了一番“想把全部都奉给你”,然而,鉴于他送卡的时机选的实在是不太对,他在两虫刚刚进行过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后诚挚捧出了卡,他的心上情虫对这张卡投以了长达五循环分的沉默注视,冷静把卡“哪里来的塞哪去”。
虫长官为此受到了长达一循环分的打击,他试图开口为自己再争取一下,就被塞完卡归来的雄虫摸了摸光果的后背,进入了新一轮的“运动”。
这件事就此被他抛在脑后,过了好久才又被他想起来。
“莫非……”厉斟酌着开口,“你是最近又尝试了一次送卡,结果又失败了?”
“……不。”言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他否定了厉的猜测,“我最近没有提。”
正相反,最近提起积蓄卡一事的,是反射弧差不多能绕虫星一周,终于弄明白了伴侣为什么几次三番想给自己“打钱”的齐斐。
作为一名在地球长大的五好四有青年,齐老干部无论是恋爱还是婚姻,都不会轻易让“雌朋友”和伴侣大把给自己打钱,更做不出婚后就接管伴侣账户的事,言在结婚当晚“运动”过后拿卡给他,那情景隐隐还有些像“事后交易”,他对着奇特的虫星本土风俗哑然半晌,把卡给言放了回去,便自以为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直至上周,一直以为“送积蓄卡”仅是一项奇特婚后风俗的齐斐才获悉,原来这看似仅带有剥削性质的“送卡”背后还有层“心甘情原归属于你”的含义,他回家后立即捡起了这桩旧事,当晚就和言提了绑定。
“这不是挺好?”厉仔细听完了经过,没从中觉出任何值得叹气的地方,忍不住说,“你们的卡终于绑定了,你还不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