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听见儿子的倒抽气声。
“很难受?”他推开门,紧盯着白大褂女医生摁在他儿子腹部上的手。
“别紧张。”医生扭过头,微笑着瞥了他一眼:“我不检查不能判断他哪儿不舒服。”
“我是他爸。”顾亦言也一笑。
“哦,”医生很理解地问:“独生子吧?”
“嗯。”顾亦言点了个头。
医生暗想:这老爸看起来真年轻。疼儿子疼成这样,这么个检查还拉着手呢。
幸好,顾斯人只是旧病复发,胃炎是他从小就没断过的毛病,他庆幸自己没得什么大病,否则不就又给顾亦言添麻烦了?
回到家后,顾亦言像照顾一只小猪那么地照顾他,命他乖乖躺在床上,还给他煮了锅稀粥,怕他不吃,不忘撒点白糖。
“张嘴。”
顾斯人咽下一口软绵顺滑的爱心粥,甜滋滋的味道在口腔流连着,对顾亦言说:“还可以再加点糖。”
“还不够甜?”
“不够……”甜一辈子都不够。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感觉窗外广场舞的声音才歇下不久,夏虫滞留的声音又响起来,秋夜亦无甚闲静,顾斯人被顾亦言喂完粥,胃部消耗糖分,脑子便昏昏沉沉得像是一团浆糊。
顾亦言催他睡觉,他钻进被窝,又一双眼睛睁得大大地望着他,问:“不做了吗?”好像顾亦言来找他就是为了解决生理需要似的,不敢相信这就让他睡觉?他受宠若惊。
顾亦言被他问得好笑
“你想做?”
“我怕我受不了……”
“那你帮爸爸吹出来?”
“顾亦言,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口交很累的好不好!
“哈哈。我开玩笑的。”
“你才不是……”
顾亦言拍着顾斯人睡觉,此时的顾斯人又像个小孩,把情人当孩子那么养,这恐怕是父子关系的特权吧?顾亦言呵护地想,内心有些感情泛滥的迹象。
顾斯人即将入眠,迷迷糊糊地,他甜美的气息骚扰着顾亦言的脖子。儿子亲了爸爸一下又一下,黏黏糊糊又清脆利落,顾亦言享受着这般温馨,阴茎半硬不硬,抵着顾斯人的大腿之间,那种模棱两可的快感在温情与激情之间游走着,很奇妙。
顾斯人突然一个翻身坐起。
“怎么了?”
“我答应女魔头十二点前把改好的文档发给她!!!”
“……”
两个月了,父子俩第一次爆发争吵竟是因为儿子的工作。
“你一个月拿多少钱?”
顾斯人深吸口气,忍受顾亦言老套却依旧伤人的质问,脸色苍白地继续敲击键盘。
“你现在这种状态能工作?”
顾亦言绕到他的身后,只见屏幕上的字句加了又删,删了又加,犹犹豫豫,跟挤牙膏似的,不由冷笑一声:“行,你打到十二点,我看你能打出什么。”
“你不要打扰我做事好吗?”顾斯人很怕被顾亦言盯着工作,唯恐行家看穿自己的窘迫,他合起电脑就要去客厅,被顾亦言拦腰抱上床,电脑扔走,压倒他:“你替我做事不是更好?”
“不要!”
他高声反抗,还想着工作,顾亦言带着怒火去征服他,一番挣扎后,他索性放弃了,双腿缠上顾亦言的腰,赌气地说:“你做吧,你做完我再去写。”
“操。”他还真以为自己要做?
顾亦言不介意两地跑,儿子对他有怨言,他作为父亲的良心总能找到机会弥补。于他来说,这不叫异地恋,因为不论在哪儿,儿子总是他的。他不过是在百忙之中抽空来与儿子约会,尽管……
他习惯了每天回到家中都能见到有一盏灯在等着他……
“你这么紧张这份工作?为什么?”
“……”儿子埋头不答,挤牙膏挤得很认真。
好不容易写完了,顾斯人点发送的手指就是没信心,按不下去。
“你能帮我看下,我这份文案写得怎样吗?”
他敬畏地问父亲。
“我帮你看,我有什么好处?”
“……没好处。”不帮算了!
“乖,你睡。电脑给我。”
深夜两点。
顾斯人一点也不困了,已经不是春天,但窗外的猫仍在叫春,星光柔情地在夜空上伸展,他那充满崇拜的目光投射在顾亦言的脸上,问:“你怎么会想到这么写呢?”
顾亦言先从辞海里找出胡同的定义,接着,又挑选各种胡同里的典型标致,例如:如意门,抱鼓石,门簪……配以图片,谈古说今,用最通俗易懂且兼具文化内涵的方式呈现出社区特色,当然,诸如网球场,游泳池,健身馆……这些标配也务必得一应跟上。语言简洁有力,保证老外不需要翻字典。
让老板去干员工的活,老板怎能不累?
顾亦言无心应付儿子的赞美,捏了捏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