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伤口</h1>
橘之一觉醒来就发觉自己独自躺在房间里,她努力回想着昨天的记忆里最后一个画面——那是她在调戏周游,然后就……想不起来了!
她下了床,一出房门便看到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妖怪,一身黑袍地站在门口,应该是在等她,不知道等了多久。莫名的,橘之觉得这人好像不大开心。
橘之对他没有印象,难藏疲弱:“我没有见过你,你是从前跟着蓬肖的?没有人知道他如今在哪儿,我也……没有能力保护谁,你还是另找出路吧。”这话她对不同的妖怪已经说了太多次。
据赤林那天吐露的消息,蓬肖被他咬断右臂后已是强弩之末,竟狂性大发用不知从哪里习得的诛妖禁术要与无魇等人同归于尽,无魇等人察觉不对想要撤退时,蓬肖被禁术反噬,丧失神志却也妖力大增,与他们又大战了几回合后失去踪影。
橘之在无魇的地牢中听寒姬神色癫狂地宣布蓬肖大败的消息,她厌恶地看着橘之,“依我看,蓬肖最愚蠢的地方就在于看重你,你有什么好的呢?野蛮难驯,自以为是。我早就料到蓬肖迟早是要被他手下的妖怪害死的,只是我没想到,最后一击——居然是你。”
大多数人,包括无魇,都认为蓬肖已死。
可橘之不信,她不信这世间从此就没有了蓬肖。
她在地牢中暴起,体内肆意横行的妖力冲破了缚妖索,她的寸寸皮肤如龟裂般渗出一道道血痕,寒姬大惊,祭出血魂鞕,却被她空手夺走,血魂鞕贪婪地吞噬着她伤口中流出的血液,作为交换,血魂鞕接受她的驱使,去鞭打它原来的主人——原来血魂鞕可以抽打妖魂。
她逃出地牢后,失血过多,坠入人界,还未到照城便失去了意识,若不是周游,她怕也坚持不到今天。
她不愿再等,也等不了多久了。
她欠蓬肖的太多,若是今生无法偿还,恐怕也难有来世的机会。
“你还不走?”她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发觉眼前的人无动于衷。
他说:“你不是要去找蓬肖吗,”声音始终没什么起伏,“我和你一起。”
橘之拒绝:“我不需要帮手。”寻找蓬肖她全无头绪,又怎么可能带上一个毫不熟悉的妖怪。
“大人,我能追踪到蓬肖的气息。”好像知道她会拒绝,那人扔出了筹码。
橘之语气森冷:“你是谁?”
他沉默许久,“我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我倒觉得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妖怪。不过,他早就死了。”
*
“哎哟,哎,疼!蓬肖!!”橘之怒气冲冲,“你是在给我上药还是在给我下毒啊!?能不能轻点??”那非树非鸟的魔物不知是什么来头,橘之的伤口迟迟无法愈合,还时不时像被烈火炙烧般疼痛,蓬肖也无计可施,只好给她擦一些止痛的药膏。
“疼死你算了!”蓬肖拿指头戳她的脑门,“越来越笨了,没见过跟人打架还发呆的。”
橘之自知理亏,扯开话题,“你带回来那个金水怎么回事,我一看她就讨厌。”
“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倒恶人先告状起来了。”蓬肖没有正面回答她,“你抢回来的寒姬的奴隶我看了也很讨厌。”
“襄海是我的奴隶!”
“怎么我看他对寒姬才是忠心耿耿的。”蓬肖戏谑地说。
橘之顿时无言以对,也确实有点郁闷,她受伤后第一个关注点是襄海新添的伤口,气自己果然没护好他。随之又觉得襄海作为她的奴隶,却在别的妖怪遇险时挺身而出,根本没点自知之明。尤其尤其,对象还是用血魂鞕把他打得全身开花的烦人精寒姬!
她以为襄海会就这样跟寒姬回北边,也许哪怕寒姬对他再差,他也只认她作主,只愿跟着她。橘之又想,若是蓬肖这样打骂她,她还会不离不弃吗?
可是襄海回来了,他默默站在橘之的老虎洞门口,直到白兔把这事禀报给她。但是,橘之才不理他!
下一刻,她看到敷了药膏的伤口依旧狰狞,还是忍不住招来白兔问襄海的情况:“襄海的伤怎么样了?”
白兔进来前特意注意过襄海的状态,面无血色但一脸的生人勿近,她偷瞧一旁面色严峻的蓬肖大人,违心答道:“看上去没什么问题。”
橘之一听反而担心其他小妖趁襄海受伤对他不利,捂着伤口走了出去,一出洞口迎面与襄海的眼神相撞,他看上去还算清明。
橘之走到他面前,尚未开口,就听他轻声道:“大人,我能治你的伤。”说着缓缓伸出右手,掌心对准橘之,随后而来蓬肖眼神一肃,也要出掌,橘之动作稍快拦住了他,牵动伤口疼得“嘶”一声。
她大大方方地露出右肩的伤口,那几乎成了一个洞,不曾结痂,周围完好白皙的肌肤衬得它更加赤红,襄海眼中后悔一闪而过。
蓬肖气得甩袖子离去,“不管你了!一会儿叫人给你收尸!”
蓬肖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