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启程</h1>
朗斯洛伯爵出事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伊莎贝拉正因高烧陷入昏睡中。
诺艾尔听得这个消息,心中一沉,他不知道这个消息对伊莎贝拉来说意味着什么。打发了惊惶不安的仆人,他走到床前,看着伊莎贝拉并不安稳的睡颜,终于还是叫醒了她。
伊莎贝拉没什么力气,两颊烧得通红,她几乎是被诺艾尔抱着穿好了衣服,勉强下了床,被他扶着走去了书房。朗斯洛家的大管家博纳先生已经在等着了,他是个忠心的老人,服侍朗斯洛伯爵很多年了,此刻他浑浊的眼中含着泪,像伊莎贝拉报告了事情的经过。
一切都和前世一样,只是,当初她的身边没有诺艾尔。
伊莎贝拉眨眨眼,泪水顺着滚烫的面颊落了下来,任谁都能看出她的伤心。
“我劝过伯爵大人,可惜……。”她发着高烧,又遭受了重大变故,几乎没有了说话的力气,“之后的事,就请博纳先生酌情处理吧。”
伯爵的后事处理了半个多月,期间,伊莎贝拉在葬礼上晕了过去,其后病情加重,一直缠绵病榻,反反复复快一个月,才算完全好了起来。近卫骑士团团长因为护卫不利,被革去了团长职务,而继任的人选,自然落到了诺艾尔头上。
在伊莎贝拉的授意下,诺艾尔很快接手了朗斯洛家族的大部分军队,她给博纳先生发放了一笔不菲的养老金,将这个重要的位置也握在了自己手上,加上伯爵留给她的大笔遗产,伊莎贝拉终于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伯爵夫人。
……
伊莎贝拉正在沐浴。
装潢华丽的浴间里,雾气朦朦胧胧,华丽的浴缸中,金色的长发沉浮,雪白圆润的肩膀若隐若现。大病一场,她消瘦了一些,褪去了些许属于少女的圆润,乳白色的雾气中隐隐能看到尖尖的下巴和被热气熏得嫣红的唇。
浴缸旁边的置物架上,摆着黑色的浴袍,放得有些远,她伸手去够,却半天够不到。
“诺艾尔。”她有些不耐烦。
很快,门上就传来了不紧不慢的敲门声,伴随着他好听的声音:“夫人?”
“进来,帮我拿下衣服。”
“我去叫琳达过来。”琳达是伊莎贝拉的贴身女仆,不过大半的事情都由诺艾尔去做了。
半天没听到她的回答,诺艾尔迟疑了一下,准备去叫人,却听得里面传来一声惊呼,顾不得什么,迅速推开门,却看到她笑吟吟地趴在浴缸边,看着自己,雾气缭绕,湿发蔓延,美得就像传说中的女妖。
她白腻的胳膊上,水珠在慢慢地下滑,一直滑到被挡住的地方……诺艾尔忽然意识到自己愣了半天,恐怕失神的表现早都被伊莎贝拉看进了眼中,脸上一下泛起了红晕。年纪轻轻的骑士大人头一次有些结巴,他眼神游移,转来转去,就是不敢再看她:“夫,夫人,怎么了……”
“没怎么呀,看你半天不进来,我只能叫你进来了。”伊莎贝拉眼神无辜,“诺艾尔,快帮我把浴袍拿来,水要凉了。”
就看俊朗的青年挣扎了一会,才镇定下来,他目不斜视地取下外袍,递给浴缸中的美人,眼睛只盯着浴缸一角。伊莎贝拉却不接,她伸出尚带着水汽的手,握住他的有力的手腕,稍一用力便站了起来。
诺艾尔呼吸急促,他没有看伊莎贝拉,不代表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身上的沐浴后的香气一阵阵传来,眼角余光下,白皙的身体赤裸,只要他稍一转眼就能窥到全貌。他又想起那个无尽黑的夜,少女白嫩的肌肤仿佛成为了唯一的亮色,发出着无法拒绝的邀约。
手腕上纤细的手指滚烫,烫得他浑身都热了起来,他额头隐隐冒出了汗珠,一动也不敢动。
伊莎贝拉轻笑一声,跨出浴缸,赤足踩在地上。她终是接过了男人手中的浴袍,手一扬,晃眼的白便被黑色给盖住了,她率先向外走去,行走间,下摆中露出一双娇小的足,踩在砖地上,留下湿痕。诺艾尔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却又看到这一幕,鞋就在旁边,她却偏偏不穿。
无声地叹了口气,诺艾尔两步追上她,将她抱了起来,她乖乖窝在诺艾尔怀中,任由他将她抱出浴间,塞进床里。
“睡衣在这。”他低声嘱咐了一句,准备出去守夜。
“诺艾尔。”她轻声开口,在空旷的房间里分外清晰,“陪我睡好不好,我害怕。”和他刚回来那晚是一样的台词,只是理由变了。
“我就在外面,有事你喊我,我立刻会来。”
她却抓住他的袖子不放:“房间太大了,你一走,就剩我一个人了。”拉过他的手,贴在自己的面颊上,就这么短短一会,她的手和脸都冷了下来。她的神情像极了那个听完怪谈,大半夜哭着喊他陪她的少女,而他永远对她狠不下心。
诺艾尔认命地叹了口气,就看伊莎贝拉由衷地笑了起来,她笑得甜美又透露着几丝得意:“快来!”
他已经沐浴过,身上有着干净清新的气息,伊莎贝拉被这种气息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