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夜晚,凉风带着丝丝落花的香甜,京城崔宅后花园里。
刘福刚给小少爷房里送了热水,提着空壶和油灯,打着哈欠,打算穿过花园小径回屋歇着了。冷不丁的,看见假山后藏了人影儿,险些吓得他脚底打滑,把油灯都给扔出去了。
“你…你是人是鬼?”刘福哆嗦了一下,问道。
那黑影露出半个身子,刘福打着灯瞧了瞧,嘿了一声:“是你小子!不在外头转,跑后院里干嘛?”
那黑影子中等身材,体格壮实,原来是外头跟着保护老爷的家丁,王魁。
刘福又见他手上提着个纸包,于是心里猜到了几分,挤眉弄眼的笑说:“好哥哥,有本事啊,这是看上咱们红娘姐姐了?夜里拿着什么宝贝来献殷勤呢?”
王魁把手上的东西提起来,得意的给他看:“怎么样? 玲芳斋的点心!找兄弟一早上天没亮就去排队买的,特特拿进来,一会儿给红娘,不得她个笑模样?”
刘福心道,人家跟着少爷吃香的喝辣的,看得上你这破点心?他脸上藏不住事儿,王魁一看他那眯着小眼睛撇着嘴的样子,就知道这东西心里有话呢。
于是王魁说:“好啊,看不上哥哥买的点心?有话直说!”
刘福拨了拨油灯,啧了啧嘴,说:“好哥哥,玲芳斋点心,哪个看不起?咱们平日里捡着主子的剩饭吃,哪有这个福气呢?可是那红娘,不是我说,怕是心里有人呢。”
王魁冷了脸:“哼,这还用你说?她不就是惦记着少爷?”
刘福说:“那可不?咱们少爷,那可是未来的状元郎啊!你还凑上来找没趣儿?这小点心,怪费钱的吧”
王魁心烦,懒得和他拉话,敷衍了两句,刘福自讨没趣,夜里又凉,说了两句就走了。
只剩王魁一个人站在夜色中,阴沉着脸。
不一会儿,亮着的门房开了,一个梳着双髻,系着红腰带的小娘子走了出来,夜色中,王魁猛地拉了一下这小娘的胳膊。
红娘惊得险些叫出声来,打眼一瞧,就发现是外院的汉子王魁。她气恼的挣脱开,又细细的整理自己被拉乱的衣袖,问道:“你跑到内院来干什么?”
王魁隔着月色看着红娘整衣服的样子,真觉得这个丫头哪里都好,长得端正,性子泼辣能干,养在夫人跟前,瞧着浑身的仪态,不知道底细的真当是个小姐呢!他脸色缓了下来,提着买的吃食,凑上去去说:“红娘,你看我给你带的什么?”
红娘瞧都懒得瞧,直接说:“不论是什么,我都不要,你拿回去吧”
王魁脸色一僵,道:“你莫想着少爷了,人家是什么地位?咱们又是什么身份?红娘,你做我婆娘,我在老爷跟前出力,以后绝对让你享福”
红娘整衣服的手停住了,心里一酸。少爷?哪里来的少爷?明明是个娇滴滴的小姐,可怜所有人都是瞎子!
她把那麒麟儿般的少年藏在心坎间,暖着,挨着,亲着,却没想,这辈子再没指望了!红娘不由心痛如绞。见她不说话,王魁心里一热,大着胆子拉她的手,红娘触电般的把手抽了出来,本想给这莽汉一巴掌的,抬眼看他,却愣住了,她这是第一次认真看他,才发现这男人长得魁梧结实,浓眉大眼的。
红娘心里一动,她总是要嫁出去的,女人总得有个男人依靠,她无父无母,让夫人给她指婚,不是她不信夫人,可到底不贴心。原本她满心少爷,如今都落了空,一个低贱的孤女、贱婢!再不替自己打算,谁替她打算呢?
这男人,也许是个可考虑的。她赌气地心想到,眼神也带了些估量。
按着红娘以前的性子,那巴掌早招呼到脸上了,王魁见她犹豫,以为她心里有自己,只是女孩儿家嘴硬,端着架子罢了。他又大着胆拉住红娘的手,这次红娘果然没有挣开。
王魁正打算说些骚话哄哄这小娘,却听红娘垂着眼轻声问道:“你没觉得,少爷有些女孩儿气吗?”
王魁心里一喜,笑道:“那可不?读书人,白斩鸡的,哪像个纯爷们?能比得上咱这么结实?好红娘,等你跟了我,夜里你就知道好处了…”
红娘心里含着说不出的怨愤和凄凉,嘴角却勾出了一个冷笑:“是啊,我也觉得他不像个男人!!”
王魁捏了捏小手,恨不得把这娇娘搂在怀里亲近:“不是男人还能是什么?那在你眼里,哥哥是不是个男人?”
红娘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像钩子似的,带着些凉意,偏又嘴角带笑,王魁早精虫上脑,只觉得是小娘子在撩骚他呢。红娘问他:“那你说,跟他比,你们谁本事大些?”
方才还很硬气的男人,这会儿却犹豫了一下,才说:“这…这哪里比得?要比力气,自然是我大!要比...床上嘛,那自然也是我厉害!”
红娘嗤笑了一声:“呵!谁跟你说这个,我说本事,出息,你听不懂?”
王魁噎了一下,没好意思硬吹自己比相府的少爷还牛,只好陪着笑去,舔着脸,拉红娘的手想把人往怀里抱,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