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太阳圣殿:
当夜晚的太阳陨落,蓝月统帅星辰,我将来取走贵殿最珍贵的宝物。
你们都讨厌的,
玛丽公主敬上”
“该死的异教徒!这是何等的狂妄自大!何等的不知天高地厚!”
圣殿,教皇愤怒的声音在空旷的正殿中回荡。殿内烛火摇曳,五彩斑斓的玫瑰窗扭曲诡谲,像转动的万花筒,连带着檐廊上的十二雕塑也有了怒容。
“教皇大人,请您息怒。区区一个跳梁小丑,还不配点燃您的怒火。”大主教劝道,冷汗秫秫从他的鬓角滑落。
“萨姆。”教皇握紧了权杖,浑浊的眼球如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你是在为不敬者求情吗?”
大主教双膝一软,连忙单膝跪倒在地上,辩解道:“教皇大人,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每年都会有邪恶的异教徒妄图挑衅神威,教皇大人不必为此大动肝火,将此事交给我们神官处理便可。”
“每年?”教皇沉声道。
“是!上一次距离今日已有一年有余,异教徒已被没收家产,流放边境了。”大主教急忙回答。
“流放边境”教皇咀嚼着这个词语,握着权杖的手逐渐缩紧,如同蟒蛇绞死猎物,“才流放边境?!这惩罚和把偷食的老鼠投回下水道有何区别呢?好啊,萨姆,我是没想到,在我的视野之外,你——不,应该说是你们,竟然做出如此举动!”
“太阳神的光辉无处不在,他是我们至高无上的神明,任何人都不得触犯神威!而你们,却玩忽职守,放任不敬者逍遥法外,还意图教唆我对此视之不见!”教皇激动道,貌似想从王座上起身,但刚离开坐垫,又蓦然沉寂下来,空闲的手指敲打着扶手,“萨姆——你在圣殿多少年了?”
萨姆刚想回答,但教皇便自顾自说道:“足够久了,你将生命的一半都献给了太阳神。我相信,就算是不再供职于圣殿,你也依然可以保持虔诚,就像你一直一来做的那样。”
意识到教皇的暗示,萨姆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他从青年时进入圣殿,作为教皇的伴随一直留在现在。如今,教皇仍然保持着壮年的模样,而他自己却早已头生白发。鲜明的对比模糊了往昔的记忆,萨姆甚至怀疑那些与教皇相谈甚欢的回忆都是大脑擅自美化后的成果。他回头看向同僚,并非求助,只是想从中抓住过去的影子。
其他神官在看到他的举动后,都低头不语,生怕教皇的怒火波及到自己身上。
萨姆转回了头,伸手扶住了头顶的圆顶帽——那是大主教的象征之一。布料的重量刚脱离头顶,一双绣着金边的短靴踏在了他面前,随后被白色的披风遮挡。
“教皇大人,容许我打断您的谈话。”圣子抬头直视着教皇不老的面容,自从半年前的一场大病,从生死边缘挺过来的他性情大变。从前的教皇会在广场上和孩童玩耍,和信徒探讨福音。而如今,他每个月出巡一次,由最强大的圣骑士护送,将恭迎教皇的信徒们隔绝在盔甲铸造的铁壁外。
“萨姆阁下是否失职,大可之后交由宗教法庭审查。目前,圣殿应将重心放在缉拿异教徒上。”
教皇眯着眼看向圣子,手摩挲着凹凸不平的权杖顶端。
圣殿的气氛简直冷到了极点,守候在圣子身后的众人都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好吧。看在圣子的面上。”教皇妥协道,“萨姆,此事就交由你全权负责。”
但教皇显然不乐意圣子公然反对他的决议,于是他补充道:“至于圣子,从边境回来后就一直帮我处理事务,不久后又要代表圣殿去参加冰雪之国的祭典。这段时间,你还是先休息一阵子吧。”
凯瑟琳倚靠在落地长窗旁,双手抱胸,看着楼底街道上的闹剧。酒馆的夜晚本就是喧闹嘈杂的,醉鬼们总是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放飞自我,可今天的酒馆,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氛围——萨姆统领着圣骑士沿街排查可疑人员,新入城的冒险者们自然成了重点审查对象,连带着酒馆也被牵连。
看着又一个冒险者被拖出酒馆,凯瑟琳从口袋里摸出勋章,把勋章顶端的系带套在指节上转圈,“我们真该谢谢这个小玩意儿,我可受不了这些粗鲁的男人来搜查淑女的闺阁。”
“他们剑上镶的宝石好像很值钱。”达伦趴在窗上,眼珠子随着骑士腰间的剑柄打转。夜幕本该遮去宝石的光辉,可酒吧的乌七八糟的灯光反而让它们无时无刻不在闪光。
凯瑟琳看着达伦脸都要贴到玻璃上的举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也感谢它帮我们的小朋友度过了审讯危机——达伦,你简直像极了嫌疑犯。”
“嗨,别把我和那种小老鼠相提并论!只有弱者,才会去偷东西!”达伦不满地跺脚。
“多么诚恳的语调!我相信,当你站在法庭之上,这句话会打动所有人,帮你转危为安。”
“为什么要以我被抓为前提啦?!”
敲门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达伦蹦跶到门前,踮起脚尖。透过猫眼,他首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