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潮的来临的时候,青木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所以他错过了那一瞬间男人自己恐怕也没有注意到的表情。
——刹那间的畏惧,刹那间的屈辱,刹那间难以磨灭的杀意,全都只是瞬间的事情,转瞬即逝。
这是男人自己以为早就消失了的感情。
而高潮的余韵中慢慢睁开了眼睛的青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对面的人。
男人一边用肘部支着床直起身来,一边毫不在意地咽下了他的体液。
他仍旧记得,当年被囚禁在雁丘山的时候男人咳到吐血也不肯咽下耻辱的液体的样子——或者这人的每一部分他都不可能忘记。
包括现在。
“大爷,你不必”他开口,颇有些期期艾艾地意味。
男人抬头看他,回以一个笑容:“行了。别多想,你是客人,出手又大方,帮你解决这些事情是我的本分。更何况,你的这东西我吃的还少?”
当年那段断水断食的日子,他到底是多么屈辱才能苟延残喘,谁也不可能忘记或者装作不知道。
青木觉得跟这人在一起,他的思维就转得很慢,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他看着男人的笑容,只觉得那笑容里爽朗的那部分其实和从前这人带着二爷三爷和自己等人快意江湖的时候其实没什么两样,却再也不像两人曾经对阵沙场的时候一样的让人心无杂念了。
就算两个人都没变,他们之间也已经发生太多的事情了。
青木觉得有些恍惚,但是,他仍旧是那个尊敬着这人的青木。不论他在这人身体里释放了多少次,不论他多少次不能自制地干到他失去自制的求饶,不论他做出多少侮辱对方的事情,都不能改变这份尊敬本身。
——这份感情已经存在了太久了,从这个男人从那个封闭的山谷里把“魔教余孽”的孩子们带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变在青木心里扎根。
他不知道其他的几人是否有同样的想法,但他清楚地明白,他很难克制自己占有侵犯这个男人的冲动,纵使他明明只是纯粹地尊敬着对方的;他会有一个心爱的人,然后成亲生子,然而金玉满堂之时,他对这个人那些污秽的欲望和想法依然不会消失;他不介意这个人和别的人发生什么,但是会为他所承受的痛苦感到肝胆欲裂。
时至今日,这个人早已不是从前那个一剑天下知的绝世剑客,而是小巷里一个出卖身体的卑贱暗娼,他也仍旧愿意跪倒在对方面,做他手中的染血的凶器,任他驱驰。
只要他需要。
阿祥进了院子,把早上在对街买的豆腐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开始蹲起了马步。
从前在家的时候,他是被要求习武的,也有家里给请的师傅。
只是,锦衣玉食的男孩儿从来没有认真练习过。
现在想起来,却是万分后悔。
他也快十岁了,大家的孩子本就早熟,对些事情也明白的更多一些。那天突然变脸的二舅,带着兵士闯进家门的谢叔叔,母亲临死前的话,让他从梦中惊醒,也告诉了他很多东西。
谢家,谢灵芸,谢乾道。
以及,那朝堂之上,高高在上的摄政王,以及他那个形影不离的好盟友,三皇子符然。
冤有头债有主,这些事情他究竟会弄清楚,然后,一件一件的还回去。
而不论如何,他需要变强,需要能够复仇的力量。
杜家失势,他对家里的事情所知甚少,从这一方面能得到的帮助微乎其微,他现在能指望的,只有他自己的努力,以及见机行事。
但愿,天不欲亡他。
至于身后屋子里那个老男人。
从来不在男孩儿的考虑范围内。
——纵使那个人身上有着再多的疑点,再多的可能性,他也不愿意动这方面的心思。
一夜之间坠落云端的孩子,除了蔑视他人,再没有任何方法让自己在自己心里不和这卑贱的凡俗混为一谈。
只有蔑视那个男人,侮辱这个收留了他的卑贱老男人,他才能暂时地安慰自己
直到,他真正变强,强到他能够回到他原来的世界。
吱呀的一声,木门在他身后打开了。
阿祥没有收起马步来,只是回头看去,却见被他称为“那个木头”的青年推着某个老男人的轮椅出来。
看他在扎马步,男人没有说什么,倒是青年开口了。
“你这是在扎马步?”
听他的语气,倒像是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一样。
阿祥听了满是不舒服,毕竟是小孩子,只是看了他一眼,赌气似的没有说话。
青木又看了看他,然后低头向轮椅上的男人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男人似乎知道他要看他一样,也回头看他,见他表情诡异,蓦地大笑起来。
青木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就红了脸,也跟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男人回视他、两人对视的感觉实在是太过奇妙,让青木莫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