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几日,西路那边喧闹一时,最后以邓氏身边的乳娘梁嬷嬷来找九姑告一段落。
梁嬷嬷道:“我们家少奶奶说了,如今客居在此,自然应该客随主便,所以特地叫我过来请教府上的章程。”说罢笑道:“也好教我们这些乡下人学一学上京城里的规矩。”
九姑见她不卑不亢,不敢怠慢,取了一套家规予她,“这是我们夫人定下的章程,未必就与京里一样,若不嫌弃可以看看。”
梁嬷嬷称谢去了,九姑忙就去找了南妈妈。
南妈妈知道后笑道:“人家是余杭邓氏出身,如此说话不过谦虚罢了,你这般小心作甚!”
九姑直呼不习惯,说以后再有这种事就叫南妈妈去打交道,携计嬷嬷看账去了。
邓氏那边,借青娘此番敲打的余威,将黎家的仆妇好生整顿一番,又教了规矩,让日常行事按蒙府的章程来,并放出话去:“以后遇着什么事,再不要说什么不知道、不晓得找谁的话了。若犯了规矩,不论是谁,一律发卖出去。”
又将章程细细说与公婆、小叔与小姑,“......也好知道出了事该找谁,别回头找错了人,倒惹得家中仆妇笑话。”
话传到青娘耳中,倒叫她对这位大少奶奶刮目相看,“懂得借力打力,当真是个聪明人。”
不得不说这句话很是起了作用,黎令一时间都不好意思再去高亦铱房中说话。邓氏瞧了一时,又提出应该换换各人居所,将内外院分割清楚。
如此西路前后四进院儿,头一进做正堂与客房,她与丈夫黎令住第二进,方便出入——男子接待来客、外出访友等,女眷入内服侍婆母、处置家事等。公公婆婆则住第三进的正房,小叔黎介尚未成婚,随公婆住了东厢房。
至于小姑黎珍,邓氏原本想安排她住后罩院东边一处花墙隔出来的小院儿里,小小三间,上下两层,恰是个绣楼。哪知高亦铱适时接过话头,说自己大了,不好随着叔叔婶婶挤在西厢,要搬去后罩院里住。于是何氏发话,那处绣楼便给了高亦铱。
邓氏憋一口气,望了默不作声的黎珍,提到后花园里几处房厦不错,不如在园中择取一处给小姑居住。结果又被高亦铱截过话头,说珍妹妹还小,独自一人住在后花园怎好放心,不如自己住去后花园等等。
最后黎珍依旧住了后罩房的绣楼,而高亦铱则搬去小花园中一处小楼居住。黎珍本不高兴,后来见那小院儿东南角种了一丛竹,抄手游廊旁有一大蓬美人焦,想着开了花肯定好看,便又欣喜起来。
青娘知道后不过置之一笑,叫南妈妈送了些新鲜荠菜去穆宅,与穆老夫人说了些事。如此每日中午与黎太太、黎少奶奶、黎小姐、高亦铱一起用饭,下午或闲话家常、或打叶子牌消磨时间。
这般过了五六日,期恪才从密云回了来。
黎崇自然欢喜,直接闯到双清堂,拉了期恪就去喝酒,又请了从前军中的旧交老詹老李等。几人多年未聚得这样齐整,不由开怀畅饮,至亥时方散。
回到正院,期恪见檐下大红灯笼随风摇曳,晃晃悠悠,着实是多日未见,思念良多,心不由也跟着荡漾。
微醺着进了屋,冷香与寒烟笑盈盈捧了衣裳来,他更了衣,到净室洗漱一番,又嚼了茶叶,去了去嘴里的酒气。
青娘早上了床,却也没睡,搭了床大红地绣宝瓶纹的缂丝褡被,歪在软枕上懒洋洋翻着书。期恪瞧得心头发热,三两步过去坐下,话未出口手已从底下伸了进去,握住褡被里凝脂样儿的细腻小足。
青娘本佯作不闻,教他这一下倒吓了一跳,腿本能地一缩,又被重新拽了过去,方笑着瞥了人,“知道回来了!”
期恪“嗯”了一声,被子下的大拇指缓缓滑动,在她光洁似玉的脚背上细细抚挲。青娘被他摸得心头发颤,不由坐直身子,推了他道:“好生坐着,我有话问你。”
期恪又“嗯”了一声,手上解着自己长衫的扣子。
青娘见他半天解不开一个,便撂了书去帮他,一面解着扣子,一面道:“黎大人带了一家子来京,是打算趁着这次换防给自己换个地方吗?”
“那倒不是,”期恪笑道:“黎叔前些年随我四处征战,南南北北的都跑遍了,在哪里都行。是和婶婶商量了,觉得还是让大公子在京里找个书院读书,多结识些人,好预备三年后的科举,这才都来了。”
青娘点点头,又疑惑:“叔叔婶婶是想让子孙后代都走科举吗?”
期恪上了床,抱了她在怀,“也不是非要走哪条路子,那二小子就一直嚷着要跟我习武。黎叔原先是想让家里孩子都识字——他小时候没上过学,在这上头弱些,早年很吃了些亏,所以对两个儿子管得严。”
嘴上说着正经事,手偏偏那样刁钻,一个不小心就钻到衣襟里头去,青娘挡都挡不住。
“后来是看大公子有天赋,又不喜练武,才叫他往科举上使劲儿,延请了好些名师。”一边说一边揉着,刚一说完,手上也将她的贴身小衣剥了下来,轻轻一抛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