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开苞令”让李嫣吃尽了苦头。
可她能怎么办,飞回京城咬皇帝一口吗?明显不能。因此醒来后第一件事,她就让人把顾言之、顾俞之兄弟提过来,一人赏了十大板子。她那处疼得厉害,下不了床,只能靠在软榻上,亲自看着二人受刑。动手的丫鬟不敢放水,板板到肉,第三下时二人都见了血,房间里漫上血腥味。兄弟二人面色灰败,冷汗连连,压抑着痛呼,看上去可怜至极。见俩绝色男子受此大刑,许多丫鬟面露不忍:还道宁王受了伤,性子好了些,没想道仍是这样心狠手辣。这二男也太惨了,宁王厌恶男子天下皆知,绝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居然被皇帝派来伺候,真是不幸。真正的苦主李嫣不知旁人所想,她冷眼看着,眼底没有一丝同情。如果这两人不是皇帝派来的,她甚至想再打二十大板。
她知道二人是奉命行事,罪魁祸首其实是皇帝。可正是因为这样,她再一次意识道:虽然身在女尊世界,身份尊贵,但从生理上来讲,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弱者,别说女人了,就是身为弱势群体的男人都可以随意欺负她。
因此李嫣想通了,她必须要表现得很凶,才能震慑旁人。不能再畏畏缩缩下去,“宁王”那飞扬跋扈的做派,是她最好的保护伞。像是之前的情况,如果是小阎王宁王本人,顾家兄弟可能根本得不了手。
李嫣憋着一肚子火,罚完两兄弟后又开始罚贴身伺候的几个大丫鬟。说来可笑,宁王的心腹婢女在主子被强奸的时候,竟没一人站出来!当日一听是皇帝派来的人,便毫不阻拦地任二人将自己带走了。
比起顾氏兄弟,李嫣更恨这些下人。她甚至有点同情宁王,那么多手下,竟没有一个忠心可用之人。
“春苑,夏英,秋茴,冬芜,你等从今往后不必再跟着我了。”等二男被拖出门外,李嫣又吩咐道。四女登时一惊,她们四人皆是姿容出众,高大俊秀,名为丫鬟,其实是李嫣豢养的娈宠。四女能说会道,各有所长,日日同主子厮混在一起,不时蛊惑宁王干些“五女同塌”、“四女献母”之类的荒淫之事,很能讨宁王欢心,顺风顺水地在大丫鬟的位置上坐了好几年,万万没想过有朝一日宁王会发落她们。乍一听此话,惊得扑通跪倒,连连求饶。
李嫣别过眼,睨向门口的侍卫:“拉出去。”这些侍卫是她大姑姑靖国公的人,戍边虎威军出身,被拨来做宁王的私卫,因为看不上这位荒唐王女的做派,故而同她不亲近。
眼下遇到这等太阳打从西边出来的奇事,众亲卫心里嘀咕,面上神色不改,提起四人就往外走。
“王女,王女,小的知错了,小的不想离开王女!”
“王女,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一时间哭叫声连成一片。李嫣看她们涕泗横流的模样,心里有点犹豫,想:我是不是太绝情了?毕竟都是宁王的枕边人。但转念一想:狗还知道护主,这次尚且如此,一旦遇到生死攸关的大事,她们怕是会跑得比谁都快。
李嫣强自镇定,继续拉着脸,道:“还有院子里那几个丫头,都一起赶出去。”宁王不喜欢男子伺候,因此身边照顾的人都是女子。养伤这几个月李嫣算是看出来了,大皇朝的女子哪里有会照顾人的,就算是有,凑到宁王跟前也变了味道。
院子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期间李嫣感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回头一看,是丫鬟总管吴月。当日她被陌生男人架走,惊慌至极,哭着朝旁人呼救,吴月随旁人一道,冷眼旁观,毫不施以援手。一想到此女在宁王身边呆的时间最长,也最得宁王信任,李嫣就齿冷得厉害,想将此人一并赶出去。
可吴月这人她现在根本惹不起。此女是先帝亲自点给宁王的伴读,兵部尚书吴静霜的庶女。宁王一介闲散王爷,一天天沾花惹草,二十岁高龄还未成家,府里大小事务都交由她处理,因此李嫣不敢赶她,也不能赶。
这厢李嫣在发落下人,那厢闻州知府李冬青听闻王女醒了,便亲自领了四名妙龄少女过去拜见。
李冬青此人极擅钻营,之前皇帝给宁王塞人的事已经在府上传开了。她想着宁王厌恶男性,勉强幸了男子,肯定急需换回口味,因此重金采卖了四名清女子,准备献上去。
谁想刚靠近院子,就听见一阵呼天抢地的哭喊。
李冬青心下一惊,止住脚步,转头与心腹面面相觑,二人正待竖起耳朵,便见宁王身边的管事大丫鬟吴月领着亲卫,将一群丫鬟押了出来。
李冬青连忙正了脸色,凑上去询问道:“吴管事,您这是?”
吴月的目光在她背后那几个颇有姿色的女子身上转了一圈,闪过一丝了然。她冷笑着勾了勾嘴角,朝李冬青一稽,不作回答,只是对那几个哭嚷的丫鬟道:“宁王发话,我也留不得你们。如今你们便随我去将契书取了,自领十两银子家去,莫要再来纠缠殿下,望你们好自为之,否则别怪府上棍棒不留情面。”
说道“纠缠”二字时,吴月略微加重了音调,意指明显,一旁的李冬青面色尴尬,笑容僵在脸上。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