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应该还没出发吧?”许丹青打来电话时,向莺语刚到旅店,大概九点半,在这个时间打电话真不得不感概她心思的灵巧。
“唔,怎么了?”向莺语含糊地回答。
“我想到喻纯阳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城看病,您要是去城可能找不到他。”许丹青显然根本没想到向莺语的行动如此神速。
而向莺语感觉到很惊奇。
“他在城看病?”
要说城的什么享誉世界,那大概就是精神病方面的治疗了。
“方便告诉我什么病吗?”能通露在城已经不错了,许丹青怕是不会再说下去了。
“嗯,恐怕”果然。
“人格分裂?”向莺语思索了几秒,开囗反问。
“”徐丹青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无奈地说,“不亏是师姐,一般人根本猜不到。”
是的,谁会想到养尊处优,受尽宠爱的喻纯阳有人格分裂呢?
向莺语只是想到喻纯阳对于周围环境缺乏基本的观察和看似好像比较嗜睡的情况,在精神分裂和人格分裂随便选了一个而已。
向莺语心里疑问颇多,一时不知该从何问起。
为什么喻纯阳会在城?为什么喻纯阳会有人格分裂?
向莺语知道喻纯阳的父母都是早期海外归国的科学家。
喻纯阳的母亲喻李梅在十三年前过劳猝死,他的父亲喻惠林在丧妻两年后也死于胃癌,当时他们所从事的国家重点工程已经完工,他们的事迹也被媒体大肆宣扬,当年向莺语为了写作文,还背过他们的事例,虽然她当时并不知道他们就是喻纯阳的父母。
但向莺语觉得不对劲,这虽然很可怜,但还不够可怜。
而且喻纯阳的父母一直都在研究所吃住,与孩子分离后几乎没有交往,一定还有别的,更惨痛原因。
“为什么他会得人格分裂症?”
“姐,你怎么对他的事这么有兴趣?”许丹青也敏感地反问。
“社里让我找一组青年艺术家来采访,我不就听说他了嘛。”向莺语说谎的功底很扎实,“你跟我说说,我也好准备一下怎么采访他,别碰到他的禁区了。”
“这我也不清楚,很复杂,”许丹青建议“他很可怜的,别去打扰他治病了吧。”
“好,我会考虑得。”向莺语回答的官方。
她自然有办法知道。
第二天,她找到了沈六妹。
“当初喻纯阳为什么转学去国外了?”
“他的大伯死了,他在国内没有亲人了。”六妹唏嘘。
“他大伯的葬礼也在你家包的殡仪馆里举行的吗?”
“当然,城只有一家殡仪馆啊。”六妹显然很自豪。
“当时的视频给我看看。”向莺语的要求越来越奇怪了。
“你这个角度也太刁钻了吧,不过,还真有,你等下哦。”说罢,六妹便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后,视频就被发了过来。
向莺语一打开视频就找到了喻纯阳的身影,她的心顿时仿佛被针扎了一个,阵痛不已。
喻纯阳穿着黑色正装,阴郁而脆弱,他站在乌泱泱众人之前,是那么的单薄,那双眼睛,仿佛只是镶嵌在苍白的小脸上两块精美的玻璃,易碎极了。
向莺语几乎不敢相信这是喻纯阳。
他的确是个小混蛋来着,嚣张跋扈,不可一世,自命不凡,轻佻而骄纵,但是谁让大家都爱他呢?
虽然无论他先前嚣张的骄狂模样,还有现在他穿着黑色正装的阴郁易碎模样,都让人既想欺压,又无原则纵容宠溺守护到底,但是向莺语宁可他是个草包美人,一事无成,也不想看他为了保护自己而变得抑郁寡欢,阴郁苍白。
可这样的喻纯阳存在着是既定的事实,存在在她昨天仔细把玩过的,美好的身体里。
向莺语想起自己之前无端的,毫无同情的揣测,自嘲道:“我可真是个混蛋。”
屏幕那端,牧师还在低低地吟诵着。
“来自尘土的要归为尘土,求主怜悯你,从今往后,愿主带你到永恒福乐的天国,奉主耶稣基督之名,阿门。”
“阿门。”众人齐声说。
喻纯阳向前献花,在路过摄像机时,他原本低垂的眼神穆然上抬,掠过摄像头,直勾勾地盯着发灰的天空,向莺语看到了长长睫毛洒下的阴影,在苍白的脸上格外明显。
这里画面骤然停止。
“六妹,这视频只有五分钟?”向莺语发出疑问。
“姐姐,馆里会缩减长度的啊!不然每年死这么多人,每个人都有完整记录的话,九年再大的云盘也满了啊!”六妹显然不满意向莺语说话的语气,努力为殡仪馆正名。
“嗯,辛苦你了,以后我在许先生面前多夸夸你。”向莺语非常直接地说出了六妹想听的话。
“嘿嘿嘿,能帮上师姐的忙我最高兴了。”六妹的嘴开心的都快合不上了,“师姐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