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里灰尘四起,阿烟垂头跪在地上,视线里是蓝玉精致的、沾染了血迹的小皮鞋。他颤抖着嘴唇想说什么,但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身边是“同僚们”的尸体,他被数十人审视和怀疑的目光钉在原地,面前是刚刚发过誓要效忠的新主。
我只是为了活下去。阿烟紧紧闭上双眼。
蓝玉白皙幼嫩的手抵住他的额头,手指插进他发间,揪着他的头发来观察他的脸。
少女的浅笑如银铃般动人:“爸爸,他长得真好看。”
蓝先生纵容地看着她天真又残忍的动作:“玉儿的小狗生病死掉了,爸爸赔你一个。”
蓝玉笑着扭头看阿烟,手指轻轻抚过他脸上刚刚结痂的一道伤痕:“呐、阿烟,你会像我的小狗一样听话吗?”
阿烟看着眼前蓝玉瓷娃娃一般精致的脸,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的生命里,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女孩子。
媚骨天成,神态却天真纯净,举手投足间又从骨子里透着高贵。
他想说,我不是狗。
可他孤立无援,初奉新主,只能任由磋磨,不得不低头。
蓝先生脸色沉了下来,身边的手下极有眼色,厉声朝他喝问道:“小姐问你,回话!”
阿烟咬着唇,挣开蓝玉的手,朝她俯下身来,亲吻她的鞋尖——
“誓死效忠主人。”
蓝玉抬起另一只脚,在他脑袋上点了点。
蓝先生看得满意,便起身叫人给他解开绳索,带回家里去。
“啊,对了阿烟。我不可能就这样把你放在我的玉儿身边,你先去刑堂待一阵吧。”
阿烟眼睫颤抖几下,还是尽力稳住声线应了一句“是”。
刑堂里的师傅执掌家法数十年,从没见过这样小年纪的少年。
阿烟脱下自己斑驳的衣服,露出精瘦的脊背。几条伤痕横贯在上面,简直是肉眼可见的腥风血雨。
那老师傅手里拿着刑杖,在他挺直的背上敲打几下:“好小子,倒有些江湖气。”
阿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这是我不得不一个人摸爬滚打练出来的身不由己。
于是他颇不知死活地说:“您快点打。在这待得久了,主人要不记得我是谁了。”
脾气又冷又硬。
老师傅不再多言,专心干自己的活。
蓝玉等了三天,阿烟依旧没被刑堂送还回来,这位小姐等得不耐烦,便直接冲去刑堂要人。
那老师傅看她不请自来,也没恼怒,反而笑意盈盈地看着她道:“既然小姐等得心急,那就先让这小子认主吧。”
蓝玉颔首,叫身后的手下去把地上那快要不成人形的人扶起来。
老师傅手里握着一把十分精巧的小小匕首,毫不犹豫地捅进阿烟的肩头。
“第一、不得涉毒。”
鲜血汩汩流了一地,匕首则被拔出又捅进来。
“第二、不得背逆主人。”
阿烟已痛得在挟制下苦苦挣扎,匕首却没有停止虐待的迹象,又一次被拔了出来。
“第三、不得僭越身份。”
三条铁律,阿烟的肩膀便被捅了三刀。
幸而凶器不大,伤口并不危及生命。
灼热的烙铁在火盆里“滋滋”地响,冷汗流了一地的阿烟却拒绝被别人按着在肩上烙字。
他硬是支撑着遍体鳞伤的身体,自己将一个“玉”字烙在方才的三道伤口上。
肩膀霎时一片血肉模糊,阿烟也近乎支撑不住。
蓝玉叹了一口气走到他面前,挥退架着他的手下,将他遍体鳞伤的身体揽进怀里。
“伯伯,够了,我把人带走了。”
那人神情一变,阻拦道:“小姐,规矩我还没教完,他还不懂怎么伺候人的。”
蓝玉笑着看他:“不必,我亲自来教。”
秋日午后尚有余温的阳光斜斜地洒在蓝玉身上,映出她窈窕的身影。
她缓缓睁开眼,抬手揉揉隐隐作痛的额头。
太累了,做这样长的一场梦,比没有休息还要疲倦。
呵,阿烟这混账,从小就是个满身反骨的倔脾气。
一片静谧中,墙上挂钟的滴答声依稀可辨,蓝玉凝神细听,恍惚还有微弱的呻吟声传来。
原来已经三个小时。
蓝玉俯身捡起自己的真丝睡裙,半敞着领口,连拖鞋也没穿,径直走进走廊深处隐秘的房间。
宽大空旷的空间里,吊着一个不太清醒的男人。
他被蒙眼跪坐着,两只脚踝被分开锁在地上,嘴里的口塞直顶到喉咙,前后两处销魂地流出的汁液地淌了一地。
正是在蓝玉身边养大的阿烟。
“唔唔!嗯”
机械的“嗡嗡”声从他身后的洞口处传出来,把那地方糟蹋地湿软鲜红,前头却被个钢环牢牢箍住,粗硬如铁也无法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