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下旬天气转凉,夜间露水湿重。温楚半夜下楼吃点心时吹了冷风,第二天早起就有了浓重鼻音。恰逢盛乔肯喜欢的设计师罕见地在日本开展,他索性停了温楚所有课,两人于京都小住了半月有余。
连轴看了几天展又在国立博物院逛了两日后,他们栖在鞍马。
别墅隐在半山,有带温泉的古韵庭院,身着和服的佣人会说简单中文。九月正是赏红叶佳期,且山上的鞍马温泉闻名遐迩,偶尔温楚从书中抬头对上苍翠青松,孩童笑声隐约由某处氤氲响起,他仍旧会恍惚。
公司层层筛选后传过来的剧本只剩三个,盛乔肯花半个下午替他挑出一部后便独自出门。温楚对着花梨木桌上摊开的白纸黑字发呆,觉得一切如此不真实。
履行赌约去便利店打工的富二代季鎏邂逅住在便利店楼上公寓的女主何天晴,何天晴买烟时会在季鎏找钱的间隙同他闲聊。聊她异地恋多年的男友,上班遇到的难缠客户,想养但养不起的流浪猫。正当季鎏明白自己的心意,鼓起勇气要同何天晴表白时,何天晴为了自己的恋情离开了这座城市。
导演是华语三金获奖数次的电影人,知天命之年倒回来拍电视剧,核心演员全是合作多年的老戏骨。剧本改自小说,以平稳残酷笔调记叙一个普通女人的一生,是作家多年前的封神之作。
充当男女主感情幕布的男三号戏份虽不多,实则是很高的起点。问题是陆文世从来没教过他怎么面对镜头,温楚根本不会演戏。
晚霞烧漫天时盛乔肯还没回来,温楚倚在窗楹看西沉的赤金落日,身后佣人细声提醒他:“温先生,该用晚膳了。”温楚同佣人说他不饿,对方却面露难色,说是盛先生的意思,请他多少吃点。
温楚久违地独自吃饭,味同嚼蜡。洗完澡泡在后院的温泉,他仍旧心绪沉沉,秋风拂面,雾气模糊暖光,背靠的大理石光滑温暖。前院传来琐碎人声,闷极躁极,温楚低头把脸溺全于温水中。
一小时后盛乔肯踏上后院石子路第一眼是温楚的背。温楚背对他,裸背细腻白晢,削直的肩后段锁骨凸起,两片蝴蝶骨上肌理接近透明,浮着半圈光泽的湿发贴在后颈,水痕道道斑驳滚落。
盛乔肯的喉咙干涩发紧。背而已,温楚对他的杀伤力这样荒谬地与日俱增。直到他踏入泉中,温楚才受惊般转身,水面一圈涟漪漾起卷上盛乔肯的胸肌,他呼吸滞了半秒。
然后他被温楚环抱住,温楚感冒迟迟未好,抵着他的鼻尖说话尾音粘腻,“我好想你,想到差点就舍得生你气了。”水温滚烫,温楚以唇轻描他唇廓,等一个回答,好像又根本不需要答案。
盛乔肯同他道歉:“对不起,今天不小心拖了点时间。”他们赤身相贴,吐息暧昧缠绕,温楚突然垂在他颈窝叹气:“我怕。”
怕面对新的身份,怕盛乔肯不够爱他,怕一切到头都是梦一场。盛乔肯把温楚搂入怀中,半响才认真坦白:“我比你更怕的,楚楚。”
“遇见你让我第一次相信世界上有神,前二十四年所有情感起伏叠加都抵不过那一刻,我隔着玻璃窗看你,突然爱上整个世界。污浊不堪混沌无趣的世界,但你在这里,只要你在这里。”]
“我总是想,如果没能遇见你,我要去喜欢谁,我又能够喜欢谁。平平无奇的一生过完,可能到最后都不知道爱是什么。你什么都好,性格,长相,没有我你也会有很好的一生,你带给我的比我能给你的一切要珍贵得多,应该怕的人是我。”
“不想接戏的话推掉好了,是我考虑不周惹你不开心,原谅我好吗?”
温楚沉默着戳盛乔肯心口,盛乔肯把他脸捏起来,才发现他在流眼泪。
“啧,怎么又哭了。”盛乔肯手湿,给人拭眼泪越拭越乱。温楚避过他的手躲进他怀里,闷闷地说:“没有。”
“什么没有?”
“就是没有!”温楚恼羞成怒,小兽般啃咬盛乔肯胸肌,后知后觉抵在小腹的坚硬是什么,温情气氛瞬时旖旎。盛乔肯握住他的腰把他推开些,无奈道:“你别招我。”
“没有。”温楚摇头,水珠落入池面,他羞得耳垂发红,泪与瞳仁在灯下亮晶晶闪耀,“我没有。”
盛乔肯不作声,湿润的指以他下唇为起点轻缓下划,最终停定在他心前,叹息般开口:“楚楚,你在呼吸。”
他们接吻,无从辨清谁先碰上对方的唇。热源肆散流窜,熟悉情欲升腾蚁噬般蚀人骨髓,温楚恍觉盛大空虚,唯有渴望恒定,渴望盛乔肯,渴望饱涨濒死的快感。唇齿交缠间他下抚盛乔肯的人鱼线,握住男人勃发阴茎气息不稳征求意见:“做爱好吗?现在,这里,我们。”
盛乔肯以行动作答,温楚裸背重又贴紧石面。他的腿被分得很开,热流涌进又流出,盛乔肯吻他侧颈与耳廓,浮力令他不安,不够,远远不够,他要彼此完全占有。小腿勾着盛乔肯后腰磨人腰窝,温楚黏黏糊糊地求:“要老公,要老公插。”]
“听不懂,不是在插吗?”盛乔肯哑声戏谑,忽地撑开他穴口。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