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琢搓了搓手心的汗,他很少这样兴奋地去期待一件事,以前的生活也没有任何值得高兴的事情可以让他期待。
昨晚郁怀泽忽然发疯,把他折腾到凌晨才肯罢休。
早上郁怀书又走得匆忙,宴琢几次错过了时间,为此懊恼不已。
老师站在讲台上叽里呱啦地评讲错题,一上午的课,宴琢频频走神,已经很难再听进去,手指不安地翻折书页,他偷偷记过老师的课表,之后半天都是空闲的。
等会儿的课间去找老师好了,他这样想着。
窗外的树上,知了在翻腾的热气里躁动鸣叫,时间都变得更加漫长,宴琢直勾勾地盯着墙上的时钟,掐着分秒在肚子里打草稿。
想起来容易,可拐进走廊,宴琢的脚就黏在了地板上,心里打起退堂鼓。
“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
郁怀书刚从其他班下课回来,夹着书走过来,就看到宴琢站在英语组办公室门口踌躇不定,应该不会是找其他老师,他抬起手,很自然地捻了捻宴琢的耳垂,问道:“找我有事?”郁怀书推开门,回头对他道:“先进来吧。”
很值得寻味的一个动作,宴琢瞪大眼睛,一张脸立即翻红,趔趔趄趄地跟了进去。
六人用的大办公室很安静,其他老师不知为什么都恰巧不在,郁怀书放下书,在办公椅上坐定,抬起眼睛看他,等宴琢先开口。
宴琢手指抠着掌心,还没从方才的热度恢复出来,视线紧张地落在桌面上那双十指交叠的手上,郁怀书的手指修长好看,每一片指甲都修剪得圆润干净,只是沾染了点板书用的马克笔油墨,黑黑的一小块。
宴琢晃神得入迷,突然生出一个十分逾越的念头。
想张嘴含住那几根手指,用舌尖扫过那些细小的纹路,帮老师舔掉所有的脏污。
宴琢喉头滚动,不自觉地吞咽口水,目光都有些发直,郁怀书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轻刮了下他的脸颊,语气里带有笑意:“在想什么,脸好红。”
“我的课也见你走神好几次,”郁怀书抬眉,想了一会儿,“小琢快成年了,嗯是青春萌动老师要留不住了吗。”
宴琢不敢置信地看他,耳朵也立刻烧红了。
这不是错觉,郁怀书以前是不爱与人触碰的,总是礼貌性地相隔一段距离,在初来时尤为明显,这些细微的动作玩笑很难不让宴琢多想,或许自己真有那么点希望。
宴琢惊慌地否认:“没有!老师,不是的。”
怎么会留不住,他一直想要留在老师身边的,须臾间,音量又降了下来:“昨天,昨天下午老师说的”
“咚咚咚——”
有隔壁班的学生敲门,来找郁怀书请教阅读中的一个长难句结构,宴琢立马退让到一边,半垂着眼,乖顺地看郁怀书给别人讲题。
这是实验班的班长,宴琢记得。
他熟络地凑过去,一阵深思熟虑后,主动把自己的想法讲给郁怀书,眼睛很亮,脸上都扬着自信和不服输钻研的劲儿,郁怀书听后,用笔划下一处,稍一点拨,男生便立即眉飞色舞地改口纠正,心领神会。
宴琢看见郁怀书的眉头也瞬间舒展开,好学生和老师之间自带隔离罩的浓稠氛围,他说什么也融不进去,连问道题都怕出糗。
宴琢静默在一旁,心中不禁有些泄气。
解决完问题,上课铃声也吵闹地响起,男生扬着眉离开,迈出的步子里都生出令宴琢艳羡的风。
想说的事还是没法说下去,宴琢心里尽是酸酸涩涩的味道,怎么就这么难呢。
“都快哭了,”郁怀书突然直白地描述他此时的表情,这让宴琢更加难受了,他收捡起书,按分类码正摆齐,又是一句玩笑,“从这儿出去,不知道的老师和同学还以为是被我欺负的。”
宴琢兀自泛着酸气儿,没接话。
郁怀书正了正神色,道:“好了,说认真的,中午有时间吗,跟我一起去吃饭怎么样?”看见宴琢瞬间瞪得圆鼓鼓的眼睛,他笑道:“出校不太方便,只能去食堂了,别嫌弃嗷。”
怎么会!宴琢头晃得像拨浪鼓:“当然不嫌弃!”
老师和校领导用的餐厅在食堂三楼,算不上饕餮盛宴,但菜式已经要比学生丰富许多。餐桌是酒店用的大圆桌,很多中午不回家或者住在教职工宿舍的老师,会和相熟的几个同事坐一起吃饭聊天。
宴琢和郁怀书单独坐在窗户附近的一桌,看起来很突兀,他不清楚在这之前老师是不是也跟其他老师一起吃饭,还是独自解决,慢吞吞地扒拉着饭,腮帮子都填得鼓鼓的。
蓦地,一个身着职业套装的女老师远远地喊了声:“郁老师。”
她端着餐盘,在两人对面坐下,视线在宴琢身上停留了几秒,见怪不怪地打招呼:“你学生?”
郁怀书点头回应。
“长得真漂亮。”女老师笑道。
这话是夸宴琢的,郁怀书也笑了,眼角微弯,没说话,拿起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