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不回去老师会着急的。”宴琢担忧地看向坐在树底下的人。
陆小观盯着他看了会儿,擦掉手上的灰,在旁边垫上几张卫生纸,然后招招手喊宴琢过来一起坐,他朝远处指了个方向:“他们就在那边,不着急的。”
“你不急,可是老师急呀。”
陆小观掏出手机晃了晃,气定神闲得很,他满不在意道:“还有手机呢,找不到人也能联系上。”
宴琢没见过这么自来熟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地就黏上他了,按理说一个男生被陌生人看到自己懦弱的一面,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可这人仿佛天生就没半点羞耻心。他点开屏幕,指着空荡荡的信号格,说:“这里哪有信号,我连条消息都发不出去。”
“别动。”陆小观忽然出口道。
“怎么了?”宴琢被他吓得一愣,直接僵住了,猛然想到山里频繁出没的各种蛇虫,进景区的路上导游就用树枝挑走了一条误闯栈道的小蛇,他紧张地不停眨眼,瞬间结巴了,“是、是是有什么东西吗?”
宴琢看着他越靠越近,大气不敢出一口,心砰砰砰越跳越快,听见陆小观说:“你衣领上有东西,很大一只,千万别动,会从脖子钻进去的。”
宴琢听完脸都惨白惨白的,他把陆小观的手捏得死紧,带着哭腔央求道:“什么东西啊,小陆,你快帮我弄下来好不好?”
陆小观撩了下眼尾,又离远几分,淡淡地拒绝道:“不行,我也害怕,碰上会很痛。”
宴琢抓住他的手,着急道:“你别走!到底是什么啊?肯定不会是蛇吧,你别吓唬我了。”他语气更软了:“不要你用手碰,找根木棍帮我弄下来就行,小陆,求你了,看在我是你学长的份上,就帮一下。”
陆小观短暂思考了下,很为难地说:“帮你可以,但你得喊我声哥哥。”
宴琢不解,这算什么要求,“我比你还大一岁,是你的学长,喊你哥哥有什么好的,能不能快点”
“啊,它动了动了!”陆小观变了脸色,骤然打断道。
宴琢这下真的怕了,来不及多想,连着喊了好几声哥哥,陆小观还有闲心纠正道:“不是小陆,是陆哥哥。”宴琢苦着脸,只能乖乖地喊:“陆哥哥。”
陆小观满意地翘了下嘴角,郑重地提醒宴琢别动。
然后自己一点点靠近,漂亮精致的一张脸越凑越近,毛茸茸的脑袋擦着宴琢的脸颊过去,几乎要亲上去,隐约的还能闻到残留的香膏,甜甜的栀子花味,气氛有些紧张,宴琢脸侧的绒毛麻酥酥地竖了起来,心里怪怪的。
宴琢咽了下口水,捉住陆小观的衣角,不确定地问:“靠这么近干嘛,不是要帮我把虫子弄下来吗。”
“是要帮你弄下来。”陆小观手从后面绕过,揽住宴琢的腰,向自己怀里靠,认真地说,“你别乱动啊,我怕它跑进去。”
过了许久,宴琢脖子上忽然一痒,像被虫子叮咬了下,他正要叫,陆小观对着他颈侧吹了口气,用手指蹭了蹭,轻快地说:“好了,现在没有了。”
宴琢局促地扭了下僵硬的身体,感觉被陆小观摸过的那块皮肤似乎更痒了,麻麻的,怎么也止不住,他偏头去看陆小观的手,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虫子折磨了他半天。
待视线落下,宴琢足足反应了半晌,嘴唇微微张开,怒了。
“陆小观你太坏了!”
陆小观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捻着手上刺刺的一片枯叶,咯咯地笑,一双好看的眼睛连着眼角唇角都弯了。
宴琢被戏耍一顿,也跟着孩子气起来,他撤开陆小观还搭在自己腰上的手,不让碰,瞪着眼睛:“骗我有意思吗?哪里好笑了,害我担心这么久!”
他抬手去捏陆小观笑得鼓起的脸:“别笑了。”
“我没有骗你啊,”陆小观反抓住宴琢的手,振振有词道,“我是说你衣领上有东西,但是没说是虫子啊。”
“你说你也害怕,碰上会痛。”宴琢生气地复述。
陆小观没否认,神情很无辜:“是会害怕,你看,叶子硬硬的会扎破我的手。”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他明显就是故意的,宴琢还是生气,随便一个没见过的人都能拿片叶子吓唬自己,他别过脸,冷冷地说:“你赶紧回去吧,再过会儿就要集合去下个景点了。”
宴琢没凶过人,板着脸说出来的话都夹杂着浓浓的担心,一看就是个心软的人。
陆小观不愿意走,抓住宴琢的手不松开,两个人在树底下推推搡搡,宴琢是生闷气,陆小观是打心底里非要招惹他两下,你推过来我挡回去的,片刻后,陆小观突然使了劲,猛地一拉。“咚”地一声,两人抱成团摔在了地上。
这次换成了宴琢在上头,两条腿分曲,正跨坐在陆小观的小腹上,软软的一团肉只隔着两层布料,宴琢一阵赧然,急匆匆地要起来。
陆小观眼睛亮亮的,又乐了,他扣住宴琢的手,赶忙紧闭双眼,嘴上哼哼唧唧:“宴琢,你快看,我后脑勺是不是磕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