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男人很快便康复了,二人的生活又步入了正轨。李岩早就把池旭的性格吃透了,这老男人就像块橡皮泥,怎么捏都是软的,所以他最后一丝丝歉疚也烟消云散了。
每天依然能在门口看到迎接自己下班的老男人,李岩心情好的时候还会给小石头捎些小玩具,但大多情况下都是直接把小石头交给新来的保姆照顾,他到现在还是不喜欢小石头,不仅仅是因为他经常打扰他和池旭的好事,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是池旭和别的女人生的儿子,每次看到池旭对小石头一脸宠溺的模样,就愈加烦躁。
今天下班早,车正开进拐角,就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池旭和一个陌生的老女人在街边有说有笑,如沐春风,还有他那讨人厌的儿子,在老女人的怀里,前所未有的乖巧。不知道俩人说了什么,池旭老脸一红,连连点头,李岩瞬间明白了什么。
感情老相好在这幽会叙旧呢?李岩面色一沉,把车开到二人旁边。
“小石头喜欢她吗?”周姐轻轻拍着小石头的背,满脸担忧地看向池旭,池旭瘦了很多,好在气色还不算差。
池旭想到平时李岩和小石头相处的画面,有些心酸,但为了不让周姐担心,他点头道:“小石头挺喜、喜欢他的,他、他也很疼小石头,经常给小石头带、带玩具......”
此时怀里的小石头仿佛听懂了大人间的谈话,他抬起头,红扑扑的脸蛋上挂着委屈,喉咙里还发出了咿咿呀呀的抗议声。
池旭苦笑一声,见差不多到李岩下班的时间了,正打算和周姐道别,回头便看到了李岩那辆黑色奥迪。车窗摇了下来,是李岩面若冰霜的脸。
池旭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
“还不快上车?”李岩重重敲了一下方向盘,凌厉的眼神在池旭和周姐身上来回打转。
这大夏天,周姐愣是被李岩的眼神盯得打了个寒颤。见来者不善,她靠近池旭低声问道:“小池啊,这谁啊?你惹上什么麻烦了?”
池旭赶紧摆手:“没、没有......这是......朋友......”
周姐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也没再说什么,把依依不舍的小石头交给池旭:“行吧,有空带儿子来玩啊!”
“......嗯......那我们先走了......”池旭生怕李岩发飙,赶紧和周姐道了别,抱着孩子上了车。
这短短几句话都被李岩听了进去,无疑是火上浇油。他表情阴冷、一言不发地发动了车子。
池旭刚上车便看到副驾驶的玩具飞机,心里顿觉愧疚,车内空间狭小,安静异常,连呼吸声都显得突兀。
池旭胆怯地看向李岩,见后者眉头紧皱,所有不爽的情绪全写在脸上,他低声道:“......岩岩......”
连叫了几声,并没有得到回应,池旭有些急了。
一直从车库进电梯再到家,李岩也没有跟池旭说一句话。
上次把池旭打得半死不活后,李岩有一丝丝反省,他不想再对池旭用暴力,所以就算他气得发抖,也没有动手。
但他也不动口了。
接下来几个小时里,不管池旭怎么哀求,李岩是铁了心把池旭当透明人。
偏偏这种冷暴力最折磨人,池旭整颗心都被李岩吊着。李岩坐着吃饭,池旭站在旁边盛汤夹菜,结果都被李岩倒进了垃圾桶。李岩看电视,他想给他按摩,却被李岩一把推开。李岩洗澡,他就拿着浴衣等在外面。池旭无比希望李岩能说点什么,哪怕是再难听的,也比现在一言不发的好。
李岩一打开浴室门,就看到池旭委屈巴巴的脸,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烦躁感,他神情冷漠,越过池旭,倒头便睡。
池旭也跟着上床,他大着胆子从身后抱住背对着自己的李岩。
“岩岩......你别生气了。”
李岩重重推开池旭,说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只有一个字,“滚。”
池旭收起伤心,还是硬着头皮又抱了上去。他知道李岩生气的原因。
“......我、我不会离开的......”李岩这次没有推开他,他继续说:“那是周姐......以前在大排挡上班的同事......今、今天也只是偶遇......”
池旭战战兢兢地说完这一席话,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虽说有些委屈,但再也不想被李岩冷落,环住李岩的力度也未减半分。
每一分每一秒的安静都让池旭倍感煎熬,二人沉默了很久,直到池旭以为李岩睡着了,才听到低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你说我是你朋友?”李岩突然转过头,直直地盯着池旭,讥讽道:“那她知道我是天天操你的朋友吗?”
池旭便被这句话韶红了脸。李岩终于肯和自己说话了,虽然不是什么好话......
“......不、不是朋友......”
“不是朋友,那是什么?”李岩挑眉,有点期待老男人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