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美人究竟在骨还是在皮?
这个问题对唐多令而言毫无意义。
他揭开了纪寒卿身上柔软的布料,如同采莲人温柔地削下藕衣。
温柔是尽够温柔了,但他仍要将这片白糯的藕连骨带皮生吞。或者说,他之所以如此精细,便是为了咀嚼得更尽兴。
纪寒卿的表现很平静,唐多令看得出他竭力在放空思绪,这毕竟是没办法的事。
他面对过那么多风浪,却从没人教他该怎么面对男人的折辱。
旁人会用哭叫来抵消紧张,然而纪寒卿不紧张,也不恐惧,他的心里存着太多重要的事,没有闲心来关心自己的肉体被怎样使用。
唐多令吻着他的眼睛,整个人俯在他身上,好像纪寒卿是佛前香团,而他是五体投地的信者。唐公子不好女色,便是因为床笫间的作为不大雅观,但对着纪寒卿,他永远有一窍情关不开,懵懂似盘古眉心的乌云。
他的腿和手极灵敏、矫健,他双手抵着纪寒卿的肩膀,双腿钳住了对方的身体,整个人沉重又轻柔地压了下来,赤红舌尖探出,舔舐着纪寒卿的眼睛,连眼睫都被他的舌扫过,微微刺痛,又濡湿火热。
——沉重的是他的吐息。
——轻柔的是他无处安放的心。
唐多令是久旱逢甘霖,金榜中状元,等得太久,早已不知如何是好,就像练功到了悟道的关头,他只能沉下心去,把自己整个人变得很轻、很轻,比纪寒卿那黑亮而茸茸的眼睫更轻。
他咬着纪寒卿的眼眉,纪寒卿被他整个人搂在怀里,衣衫半褪,却也不敢睁开眼睛。唐多令喉结滚动,舌尖贪婪地一探一缩,竟像是要活活把他的眼珠子吸入口中。
纪寒卿终于颤栗了一下。
就在这颤栗的片刻,唐多令含混地自胸膛深处笑了一声,而后拉开纪寒卿的双腿,扪着身下人腿间最私密的部位,决绝地插入了一根手指,而后开始快速地搅动、曲折、摩挲。
他像是把那一处当做了练习指法的木桩,他的手指不再是人的手指,而是一样兵器,正在杀敌。
纪寒卿久病在身,男根垂头丧气地蔫着,唐多令却贪玩地摸着它来回套弄,直到呈现出一种肉粉似的水色。而后他继续向内探索,白皙得轻透的大腿内侧肌肤给玩弄得泛红,在曼妙脊背曲线之下,饱满臀峰之间,有一处死穴。
这死穴纪寒卿当然没有着意修炼过,但唐多令还记得神仙洞府里的阮郎是赵明空,不是他。他发了狠,指节一根变两根,两根叠三根,惊风急雨的指法挟着水光和肉体的颤动,揉捏碎了满地桃花。
唐多令抚摸着那一处,以手掌丈量,狎昵地捅得纪寒卿身下小穴松软、漾开,死穴变销魂窟,热乎乎湿嫩嫩地抵在他掌心,他耐不住了。
他还记得倾身去吻纪寒卿,一边抓着身下人的大腿将阴茎挺腰入进去,一边吻着纪寒卿脸上的泪水。纪寒卿本人没有表情,但他的眼泪随着唐多令的顶弄而颤哆起来,像喝醉了的流星,没入唇边不知所踪。
两人肉身贴着肉身发了狠地互相撞击,蹭皱了床帐,涩涩抵在大腿根部,反而更添了一重刺激,好比一段旧情的回魂。
唐多令热切地干着他朝思暮想的人,控制不住用力的反噬,甚至连五官都被激得痉挛。他的汗也来去纵横,摇摇晃晃滴在纪寒卿挺翘鼻尖。
唐多令低头,吮去。
纪寒卿是他梦过的情人,却不是他的梦中情人。
因为梦中情人是无法拥有的,而纪寒卿却是他可以压住了狠操的。
纪寒卿整张脸都被他以舌头勾画得极湿,极痒,极欲哭而无泪。
他大张着腿挂在年轻人臂膀间,整个身体被顶得不断耸动向上翘起,唐多令操弄的力度太大,反倒让他忽略了身上的酸痛,只是他被点了穴,整张脸在水光中亮得惊人,艳得非人,却不能以手稍拭。
他急促地呼吸着,这呼吸像一把多情的剑,直直穿透了唐多令的胸膛,令他瞬间明了了纪寒卿的窘迫,他立刻低头疯狂地同对方接吻,整个儿的舌头挤入身下人口中,舔弄着翕动的口腮,又与银牙被翻红浪,真个销魂。
此时此刻,纵然纪寒卿是纪寒卿,他也该哭的。
但他没有哭,反而闷闷地笑了一声。
唐多令忽然在极乐之时感觉头皮一凉,就像菩提开悟,醍醐灌顶。
然而他早知道自己是个恶人,屠过庙、杀过僧、灭过法,得罪惨了三宝。若他也能皈依,那定是黄泉路上再走一遭。
唐多令猛然长啸一声,仰起精悍的上半身,手臂发力,胸肌贲然鼓动,张口向天射出一枝羽箭!
他还将纪寒卿挟在怀里,纪寒卿猝然扭头,张口咬向他胸前,看起来像是热情索求,然而却被唐多令迅速捏着脖子卸了下颔。
一声酸疼的骨骼脆响,一声弹簧机关“咯噔”脱落的轻音。
最后一枚羽箭没来得及发出。
唐多令仔仔细细打量着纪寒卿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