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宇智波泉奈首先转过身,脱去沾染过血的肌襦袢,素白色的布料顺着他美若春山般的脊背落下,衣领勾住在修长干净的手指间,而末端则垂下逶迤在赤裸的脚踝旁。
当他抬步,去取架子上干净的换洗衣服时,紧绷着的小腿弧线简直叫人屏息。
宇智波斑为这情景感到短暂的目眩,他好似头一次才在同性、自己的弟弟身上发现这种美似的,这实在叫人感到惊奇且难以适应。
可始作俑者并没有这个觉悟,在兄弟面前换衣服并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或者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宇智波泉奈换好衣服,转到榻前走入屏风的阴影,掀开被单平躺下去。
站立在原地的斑垂眸凝注着他已经闭上的双眸,在窗外的雪落声里一点点意识到,人与人的相处真的非常奇妙——
比如说,如果对象是弟弟的话,那么在他身上,无论多么无礼的行为都是值得可爱的。
……
“izuna,你永远都是我的弟弟。”
在即将入睡之际,宇智波斑突然出声道,他连表达感情的方法都是笨拙且生硬的,比起在说“我会永远爱着你”更像是在说“你只是我的小老弟”。
这样等了一等,屋内微冷的空气仿佛更凝滞了几分。
宇智波泉奈在被中摊开手心,他注视着天花板静静地呼吸着,在斑觉得他不会回应的时候,他转过身,面朝向自己的兄长。
“斑。”
“madara”三个字慢慢从他口中吐出,立即叫当事人感到一阵甜蜜的折磨。这种感觉在直面他惹人怜爱的狭长眼眸时达到了顶点。
“这个世上,流着和我相同血的人,是你。”
靠得如此之近,连彼此的呼吸都交织缠绕在了一起似的,几缕缭乱的黑发横斜在宇智波泉奈的眉间,卷在锁骨上浅浅的窝里,他漂亮的唇只在张合间片刻地露出其中浅粉色的舌尖,和尖尖的、猫一般的虎牙,马上便抿起。
都是湿漉漉的。
任何话语都带着些许色授魂与的味道,宇智波斑听懂了他的话,也许没有听懂。
.
因为额际的疼痛,宇智波泉奈等到凌晨才终于沉沉睡去,斑的话起到了作用,无意义的梦终于远去。在兄长的呼吸声里入睡,令他体会到了久违的安宁感。
因而在感受到周围不对劲时,他的神智已经回笼清醒,身体却依旧沉浸在宁静中慢了半拍。
宇智波泉奈睁开眼,抓住面前人几乎要碰触到自己的手。
“你……你来干什么?”
他因初醒而沙哑的声线起不到任何威慑的作用,陷入在柔软被褥中,贴附在脖颈和颊上汗湿的发愈发显得漆黑。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么?不准进来这里。”不动声色碰了碰自己额上的绷带,确定它还在后,宇智波泉奈心中松了口气,与此同时,也深深地皱起了眉。
站在他榻前的黑发青年抱歉地收回手,“族长大人让我过来照顾你……在你病好之前,我都会照顾你。”
“不需要。”在他出声之后,泉奈不耐地紧跟着拒绝,他闭了闭眼,从另一边起身,沉默地注目向窗户的方向。
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宇智波斑应该是很早的时候就离开了。
“况且现在,你更应该跟在他身边。”
战火仍在蔓延,作为斑的得力助手,出现在这里的宇智波火核明显是多余的。
被他排斥着的对象、宇智波火核没有答复。
两鬓的直发落下来,长长的用红绳挽起在脑后,宇智波典型的阴柔外形在他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这样眼眸神光微沉下来,浑身气息都晦暗起来了一般。
地面显然有被整理过,原先踢到矮柜边的鞋屐已经整整齐齐被归还放在榻边,宇智波泉奈放眼望过去,连地上的血迹都被擦得干干净净。
一种被侵犯到的烦躁感陡然从心底升腾起来,叫他的瞳仁都神经质地颤抖起来,唯有死死扣住手心才能缓解。
“没有我的允许不要动我的东西。”
又想到昨夜还未处理掉的东西,他猛地抬起头,依旧赤着脚地去翻找起案桌上的纸篓。
“你在找什么?”
黑发青年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
宇智波泉奈手中动作一顿,要他滚出去的话并没有说出口,因为兄长的得力部下已经从袖中取出了那件东西。
被洗掉血渍的褐绿色触角浸泡在盛放着淡蓝色液体的试管中,又被宇智波火核拿在手里,他脸上的表情阴郁而奇怪,藏在发丝之下的眼睛是纯黑的。
“是这个吗?izuna。”
……
“在跟你换头上的绷带时就发现了,似乎伤口和这个正吻合呢。”
“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呢,很漂亮不是吗?为什么宁愿流血也要割却去呢?它很喜欢你不对么?”
说了莫名其妙的话。
“……还给